帘下浅步而来,容墨和顾婉书立即俯身行礼。
“本宫来的可真不是时候,你们两人难得见上一面总有些体己话要说,本宫也是晓得的,只是婉书也该吃药了,万事切记以腹中孩儿为首。”
一旁的宫女立即用红漆木盘端过来一碗浓稠的药汁,不烫不冷,温度正好。
顾婉书似乎喝惯了,端过来拧着眉几口快速喝下,又从宫女手中接过蜜饯含入口中。
“臣弟多谢娘娘照拂内眷,今日正打算告知娘娘臣弟准备明日接婉书回府,以免再叨扰了娘娘清幽。”
“皇弟说笑了,本宫一个人住在这凤藻宫本也无趣烦闷的很,自婉书来了后这日子才算有个伴生动了些,本宫虽然无权决定她的去留,但是私心里还是念着她能多留一些时日,不知皇弟可否再延几日,也好让本宫有个心理准备。”
容墨心里冷笑,若非他刚才表现出对顾婉书的着紧和那孩子的注重,她也不会再留顾婉书。
“娘娘既然如此说,臣弟也难免有些不好抉择,不如问问婉书的想法。”
他回头看向顾婉书,一个尊重她个人决定的表情。
顾侧妃下意识的要拒绝,抬头触到皇后的眼神,心底蓦的一跳,刚要说话皇后忽然走了过来,拿起帕子纡尊降贵的给她擦手:“好歹也是要当娘的人了,怎的吃东西还这般恣意。”
刚才拿蜜饯时手指上沾了些褐色酱料,白色丝绢轻轻一拭,一抹淡色。
顾婉书刚要道谢,忽觉心口有些难过,似乎呼吸都有些发紧,她惊恐的看向温和浅笑的皇后,一股恐惧感从头到脚的蔓延开来。
“咦?怎么了?”
顾婉书忍不住吐出一口血往后倒,西暖阁顿时乱作一团,有人急急去请太医,容墨抱着顾婉书不停唤着名字,皇后娘娘急的双手合十急求菩萨保佑。
很快太医来了,诊了脉,说是咯血之症但不严重,需要静休不宜劳累奔波。
一番折腾下来,顾婉书躺在床上手指死死的攥着床单,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闭上眼睛,眼泪顺着眼角缓缓滑落,许久才对着站在一旁的容墨道:“王爷,婉书突然觉得伴在娘娘身边也挺好的,待哪天娘娘厌烦我了,我再回府,婉书但望王爷注意着些身体切莫太过劳累。”
容墨淡淡的握了握她的手,浅暖一笑:“好,等你哪天想回来了着人通知我一声便是。”
回头看向皇后娘娘,躬身一弯:“娘娘,既然太医也说婉书不宜劳累奔波,以后不得不继续劳烦娘娘代为照顾了。”
“臣弟说的哪里话,既然顾侧妃在这本宫自会尽心尽力照顾好她,你就放宽心吧。”
“如此,多谢。”
任何男子都不得在后宫之地久留,所以没过多久容墨便要起身离开,顾婉书伸手拉住了他,眸中满是依恋和不舍,她的手指缠在指上,容墨却笑着一点点松开,感受着指尖慢慢流失的温度,顾婉书闭上了眼睛,她不想看容墨离去的背影,直到脚步声越来越远,她才敢慢慢哭出声音来。
“娘娘,婉书知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