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鸾怎么也没想到容墨会在银票上下毒,这毒并不严重,只是让她的手指发生溃烂,瘙痒之极,意在给她一个小小的惩戒和警告。
那暗卫并没有对她如何,只掏出一封信给她,她忍痛将信看完了,整个人脸色煞白,脚步虚软差点站不稳。
“红鸾姑娘,好自为之。”
暗卫走之前将看了眼秦寿,情绪有些复杂,想到主子吩咐的,最终还是没有带他一起离开。
眼泪从眼角滑落,转瞬就失了温度,心像是泡在深海中,冰凉彻骨不见天日,这些年的全部希望,所有眷恋都变得可笑。
唇角轻轻一扯,露出一个极尽自嘲冰冷的笑,然后转身离开。
当她走了盏茶的时间,来到一条离开丹东僻静的官道上时,一辆马车缓缓向她靠近,一个发须雪白面容慈和的老爷子朝她喊了声:“姑娘,搭车吗?”
红鸾看也未看,目光有些呆滞的往前走着,好似周遭的一切都已虚化,整个世界只有她孤独一人,连吹拂而过的风都冷的忍不住渴望一个温暖的怀抱。
那老爷子见她不说话,干脆将马车往她面前一横,停下。
“姑娘,你没事吧。”
红鸾这才反应过来,抬头看到老人眼里真挚的关切,忍不住一愣,鼻头有些酸涩,这是许久没有的感觉了,来自一个陌生人的善意问候。
笑笑,答:“我没事,老人家,我好累,你可以捎我一程吗?”
老爷子手捋胡须,面色红润,笑起来声音爽朗:“行,那你去哪。”
红鸾有些发怔,喃喃道:“去天高海阔处”
老爷子一愣,蹙了蹙眉:“什么?”
红鸾却回过神笑笑,吸了吸鼻子,将一整盒的银票递给他:“老人家,现在我雇佣你的马车,你只管走,待我说停你在停,可否。”
老爷子打开盒子,看到整整一满盒的银票也是傻眼了,僵硬的点了点头:“成,姑娘出手如此阔绰,老夫惶恐啊。”说完黏着手指拿了一张,笑呵呵道:“如此足矣。”
红鸾笑笑,没说什么,又撕下脸上的虚伪面具,在老爷子震惊的眼神中径直上了车。
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也没了任何可以让人觊觎的东西,这张丑陋的脸足矣让任何对她有歪念的男人退避三舍。
马车里没有一点想象中的粗陋,反而十分精致,铺着软毯,有个小矮几,上面还放着一个散发着袅袅香烟的紫铜炉。
炉脚下还压着一张信纸,没有密封,完全袒露,只需眼光稍偏就能看清上面的字,红鸾无意去看,然而眼风扫到十分熟悉的字迹,还是抬起炉脚拿了起来,当她看清上面的内容,忍不住浑身一震,继而泪雨滂沱。
“红鸾,你记住,爱从未将你抛弃。”
这是信纸上唯一的一句话,信纸的背后还粘着一粒解药。
马车继续前行,官道上又恢复了平静,暗卫从树上一跃而下看着绝尘而去的车辆,露出了一个极浅极浅的笑——
皇宫里,容墨正在安静的听暗卫的汇报。
“红鸾姑娘已经被林无霜顺利接走了。”
容墨琢磨着顺利两字,红鸾是个警觉的人,能如此顺利的上陌生人的车,说明那一刻她已经心如死水,失魂落魄,忍不住长长吁了口气,手撑额,挥了挥手:“我知道了,出去吧。”
“是。”
暗卫一走,容墨又起身打开窗户看向林夕的方向,眸光沉沉,湛湛如光。
手指微蜷,一下一下的敲击在窗棱上,紧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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