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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年轻的知青和老陈家的三奇葩。
“我不想点名,但警告一次,若是再让我点名,对不起,我可直接开始扣工分。”
很明显,怠工的并没有把陈子文的话放在眼中,毕竟她还是个七岁的孩子,平时有村支书和陈明会计在,大家还愿意面子上装装,现在……
陈子文在消极怠工的人名后面打上记号,为了不耽误工作进程,中午下工的时候,陈子文特意点名。
老陈家奇葩还没来得及发难,怠工知青倒是先闹起来。
“小丫头片子。你还真拿鸡毛当令箭,你凭什么给我扣工分。”一叫夏春雨的男知青向陈子文发难。
陈明武和文老寡妇忙跑到陈子文跟前,把陈子文护在身后。
陈明武:“夏春雨,注意你说话态度!你消极怠工,你还有礼。”
“你知道什么!我这叫消极怠工吗,我告诉你们,我家里来信,说今年会恢复高考,我这是抓紧时间复习,到时候回城,你们耽误我将来的前程,你们赔的起吗!”
虽然公社还没有发布恢复高考的消息,但知青毕竟是城里人,有的还是首都的,家里提前知道风声也正常。
陈子文不想什么事情都让大人护着,否则,无论什么时候,大家还是把她当小孩看待。
她要让大家知道,她即便是小孩,也算村委会半个官,威信这东西,需要树立。
“夏知青是有大志向的,我们可不敢耽误……”
“你知道就好,快点把我的工分给我补回来!”夏春雨扬着脑袋,一副桀骜的样子。
陈子文冷哼一声:“夏知青听我把话说完,既然你要复习,不如你直接就请假吧,一直到高考结束,你都不要来上工,安心在家复习。”
“那怎么行!不上工,年底哪里能分到东西!”
“夏知青你都要考回城里,那时候肯定不在村里,你还要这工分做什么!”
“万一,万一……我考不上怎么办!”夏知青的语气含含糊糊。
陈子文轻笑两声:“原来你是担心这个!可我却要为大伙叫屈,明明都是干一样的活,凭什么你要考试,我就得对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要拿一样的工分,你少干,大伙就得多干,你这是明显占大伙便宜。”
本来村民对这件事反应并不大,只当看热闹,现在被陈子文这么一说,大家觉得:对呀。他们偷懒,干活少,剩下的自然要他们去干,当即不乐意。
“对对对,子文说得对,凭什么你们有事情就偷工,我们身子不舒服,为了工分还拼命干。支持子文的决定!”
“支持子文的决定!”
“支持子文的决定!”
夏春雨不怕陈子文,但怕村民,被村民呛的颇为难堪,拉扯着和他同样偷懒的两个知青:“你俩倒是说句话!”
“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么傻,啥事都第一个出头,打的就是你这种出头鸟,以后脑子聪明点,别被人家利用了!”陈子文冷冷的看向三个知青,收回视线,对着大伙喊:“我们人人都是社会建设的好能手,坚决不做无耻的蛀虫。希望大家下午上工的时候,不要迟到。”
夏春雨对身边的俩知青冷哼一声,自己先行离去,陈明正见知青走了,想着他家三人工分被扣,想找陈子文理论,被从后面走过来的老陈头一脚踹倒。
“赶紧给我滚回家,一个大男人不好好干活,还没个丫头觉悟高,丢人!”
“爸,你打我做什么!我就是想问问她,我是不是她二叔,一家人也这么狠,没良心的!”
陈老头对着陈明正的屁股又是一脚:“你现在说她和你是一家人,当初你们三人联合起来,把子文和明武挤兑走的时候,怎么不说是一家人,连口粮食都没给,你现在还有脸去问,你那是自取其辱!”
陈明正不服气的被陈老头踹着往前走。
“爷爷,等一下,我爸有东西要给你!”陈子文追上陈老头。
陈老头驻足,望着陈子文:“孩子,今天的事情你做得对。公家人只有廉政公正,走的才远,你是有出息的,爷爷为你骄傲。”
陈子文微笑不语。
陈明武提着篮子走过来,把里面的衣服拿出来:“爸,这是我给你和妈做得衣服。早晨上工赶时间,就没能第一时间给你们。”
陈老头捧着陈明武给他做的衣服,笑的脸上褶子都攒在一起。
这还是他第一次穿儿子做的衣服,老大每年都给老太买衣服,可从来没有他的份,老二就更别提,连给老太婆都没买过一件。
“好好好。下午我就穿上!”
陈老太原本已经走远,听到村民说,陈明武给她和陈老头做了衣服,高兴的又辄回来。
陈子文看到越来越近的陈老太,先一步拿过陈老头手里属于陈老太的那件衣服,大声开口。
“昨天陈老太说,穿我爸做的衣服,会得烂心病,不知道这衣服她到底穿不穿,要是她不穿,扔掉,岂不是可惜。”
陈老头听陈子文喊老婆子陈老太,心底不舒服,但转念一想,自家老婆子对子文太狠,子文恨她,也正常。
“她就是嘴倔,放心,她肯定会穿的。这么好的衣服拿回去,指不定美成什么样!”
陈子文扫一眼停在陈老头身后的陈老太,嘲讽的微笑:“行,爷爷,你一定要劝陈老太穿,别浪费东西。即便村里人笑话她,说话出尔反尔,自己打自己的脸,也得穿,这是我爸爸的心意。”
“放心,我今下午就让她穿!”
“我不穿!劳改犯做的衣服,穿了会得烂心病。不仅我不能穿,你也不能穿!”陈老太说着,直接把陈老头手里的那件衣服抢过来,扔到地上。
陈老头看到陈明武黯淡下去的双眼,心痛,孩子的一片心,就这样被老婆子给践踏。
转身对陈老太就是一巴掌:“你不穿没人逼你。你不穿我穿,我看你就一神经病!”
陈老头弯身捡起地上的衣服,发现陈老太一手捂着脸,一手直勾勾看着陈子文手里的衣服,陈老头知道,这是老太婆想让他把衣服拿回去。
死要面子活受罪,明明想穿,还拿乔,非得让人家求着她穿,她以为她是谁!
陈老头拿过陈子文手里的衣服,对着不远处的郑家老太婆喊:“郑家大妹子,给你件衣服。明武好心给老太婆做件衣服,老太婆怕得烂心病,看你和老婆子身材差不多,送给你!”
陈老太看着陈老头,心底那个恨,想开口,见陈子文和陈明武都看着她,又拉不下来脸,只能对着陈老头使眼色。
陈老头只当自己没看见。
郑老太婆性子软弱,早早的死了丈夫,生的儿子也软弱,整天被儿媳妇压着,好几年没件新衣服,现在见这么好的机会,忙笑嘻嘻的跑上来。
拿过陈老头递过来的新衣服,对陈老头开口:“谢谢老大哥,谢谢明武。”视线落到陈老太脸上,“也谢谢大妹子你,若不是你,我还真不能白得这件衣服,我不怕得烂心病。”
陈老太气呀!
可这全是她自己做的,又不能掉价的去和郑老太把衣服抢回来。转身,气呼呼的离开。
陈子文弯弯嘴角: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完美!
“明武,你妈就那德性,你别放心上。以后别再给她做衣服,免得心寒。赶紧回去吃饭吧,回头爸爸偷偷拿点面给你们送去。”
“别!”陈子文赶紧出声阻止,“爷爷,我们知道,那个家也就你还记挂着我们三人,但你若是给我们送粮食,陈老太和李田枝进灶房,发现少了东西,转身就和我们闹。文奶奶对我们特别好,支书爷爷和我师父都给我们送了粮食,缺不着。”
陈老头叹口气:“我……我没能耐,我对不起你们!”说完悲伤的快步离开。
陈子文牵着陈明武回家,遇上急匆匆赶来的村支书老婆:“子文,没事吧,我在家看孙子,听我儿子回来说,有人找你麻烦,我便匆匆跑过来。我那儿子也是个软蛋,连个屁都不敢放!”
陈子文笑握村支书老婆的手:“支书奶奶,你家叔叔就是和善的性格,否则的话,支书爷爷也不会不让他进村委会。都是些小事,事情我已经解决。”
“解决就好。我先回家吃饭。等下午的时候,我把虎子直接带到晒谷场,我一边看孩子,一边帮你压阵,谁要是再敢偷懒找麻烦,你就使劲扣,有我在,我看谁还敢耍赖!”
“好!”
文老寡妇做好饭,见陈子文和陈明武还没回来,担心俩人在晒谷场又出现问题,刚准备出去找,陈子文和陈明武就有说有笑的走了进来。
“快洗洗手,吃饭。”
“好的,奶!”
一家人坐在桌子上吃饭,根本不受今天晒谷场事情的影响,快吃完的时候,陈子文开口。
“奶,下午你把我爸给你做的新衣服穿上。让村民看看你重新补好的衣服。缝纫机已经在家,现在可以接活了。静好今下午也别去捡柴火,穿着爸爸给你做的新衣服,去晒谷场玩。”
“行,听子文的,吃完饭我就穿上。只可惜今下午要给麦子脱穗,怕弄脏。”
“奶娘放心。脱穗这种累活,今下午自有懒人做。保证让奶的新衣服脏不到。”
帮陈明武宣传是假,气死陈老太是真!
陈老头下午是要穿新衣服的,郑老太婆好不容易得一件新衣服,肯定也迫不及待的想显摆显摆,静好和虎子,还有她都穿着陈明武做的衣服,陈老太看了不辣眼睛才怪,陈老太自己都能把自己给气饱!
陈子文自认她不是圣母,她就是想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