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欺骗无论如何伪装的怎么华丽,都是逃离不出欺骗的本质。说再多,有所隐瞒就是有所隐瞒。”
姜越闻言不在去看沈橝的脸,只是压低了声音:“我听明白了,你是想告诉我,就算是前期别有用心,你之后的在意也是真的对吗?你再告诉我,你本可以不告诉我,这样我们会依旧如初,而你为了显出你的真诚,不想欺骗我你还是告诉了我。”
沈橝没有说话。
姜越站起身朝外走去,他在靠近门边的时候转过头对着身后的男人说:“先生,其实你是这样想,你怕我发现这件事情,如果你不告诉我,我自己发现了,到时候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听。因为这个理由,你才会在我看见许林不对劲的时候选择坦诚。如果我没想错,你要是有十足的把握,觉得我不会发现,你都不会选择对我说,而是当做这个事情从来都没发现过。”
“你看着我,我也一直看着你。”姜越转过头,“不过你这样的动作也侧面说明了你确实在意我,虽然,这让我感到很不快。”
他说完便推开门离开了。
喜欢是什么?
爱又是什么?
姜越趴在床上。
母亲喜欢父亲,然而呢?
他喜欢喜欢上了沈橝,然而呢?
都是由欺骗开始的开场,到最后的结局会是什么样的?
他真的能够毫无芥蒂的跟沈橝相处吗?
——不可能,他在意的要命。
沈橝的话就像是将他推回高墙的手,轻易瓦解了他好不容易建立的信心。一场欺骗开始的感情能有什么好的,像母亲一样的喜欢上一个人能够有什么好的?感情的变质期是很短的,姜父再怎么喜欢姜恒他们的母亲不也一样在婚内出轨过吗?
仔细想想,沈橝这样的人,身边的诱惑不会少,就算他真的有可能跟沈橝在一起,也难保沈橝以后不会变心,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魅力,也不敢信自己能长时间的抓住一个人心。时间长了,感情就会被日常消耗,一开始的浓情会变得乏味,到最后牵手失败。
算了吧……趁现在收心算了吧……
当做一切从未发生过,还对沈橝一如往常刨除掉感情就好了。
姜越攥紧了手中的被子,反复对着自己说算了,忘了,可到头来终于是骂了一句抬起头来。
去他妈的算了!
他偏偏不想算了!
许林算什么?之后会出现的危机算什么?
算了?
算个头!
他为什么不争?
他既然喜欢上对方就不会放手。
许林现在还没有和沈橝在一起,他为什么要后退?他就不信,他斗不过许林,谁胜谁败,大家各凭本事,努力都不努力一下就松手不是他的风格。
他在不在意沈橝的欺骗?——在意,可是比起被欺骗的愤怒,他更不愿意接受被欺骗了,还让那两个人在一起的举动。不管是出于小心眼还是出于喜爱,他都不允许沈橝同其他人在一起。
你想拿我当跳板,我偏偏要你再也跳不起来。
你敢利用我,就要敢承受我。
姜越十分的愤怒,却也平生第一次愿意尝试去抓住除了蛾子之外的东西。
原本就十分理智的人在今夜过后更是冷静,那时的姜越也清楚当时的沈橝对于自己的喜欢并不是爱情,不过好在姜越有耐心,能将那份关心转化成爱情。
沈橝其实并没有多喜欢许林,他的一场战打的很快,也很迅速。姜越哼着歌,将许林从沈橝的世界中拿掉,在假期的时候随着他刻意的举动,让沈橝清楚的意识到对他的感情是什么。他和学妹被人堵在酒店里,沈橝进来时脸色黑的不能看,直接就在学妹面前故意把他办了,他蒙着女孩的眼睛,弄出了声音。
两个人在那天之后彻底捅破了那层纸窗户,姜越自那之后便不去学校了,沈橝以为他不好意思面对之前的人,怕那天的女孩说出去他被人按在床/上弄的又/哭又/叫,就想给他转学,可他又不同意。沈橝本来也不指望他日后能做什么,他要是不愿意沈橝也就不勉强,姜越便从那日之后彻底不去了学校,开始专心寻找着昭蛾的线索。
他找了许久,直到找到了一个叫做程函的女人,她同他一样是昭蛾杀人案中的幸存者,昭蛾对外的案子是17起,私下发生不为人知的有14起,姜越家的事情是怕影响社会舆/论被隐藏的,而程函也是。
他通过很多努力找到了这个精神时好时坏的女人,自从遭遇了昭蛾之后女人便再也没有说过话。他三四天便去她那一次,女人一开始只是看着窗口不理他,他也不说话,每次都是给女人带来食物,然后陪着她一起发呆,一个小时后离去。大概如此过去了半个月,姜越才张开了口。
“有的时候觉得疯了挺好的。”
女人没有说话,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动作。
“疯了的人思维与常人不同,也许就不会感到苦闷了。”他捧着苹果,“清醒有时候总是很痛苦,压抑、愤怒、周围的一切在眼睛里都觉得发烦,有时候听到声音会觉得吵得想尖叫,有的时候没有声音又会觉得寂寞到疯。”
“可我不想疯也不想忘记,总有人要记住已去人的痛苦,也总有人想要他们也一样的痛苦。逃避什么都成就不了。”
女人依旧没有动静,姜越起身,“我其实也不知道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我只是来碰碰运气,这么多天以来打扰你了,我以后不会再来了。”
他说完朝着门口走去,身后的女人动了动,张开了嘴巴:“那你又觉得,你一个人能成就得了什么?能找到他们然后报/警?你想让正义彻底制/裁了这群疯子。你能找得到他们吗?”
“报/警?”姜越歪着头转过身体,“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我不需要正义来制裁这群疯子,我只是想——狠狠地伤害他们。我是不是一个人都不是你应该在意的问题,你该在意的问题是——我会怎么样伤害他们。”
女人听着他这么说,慢慢闭上了眼睛。
“带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