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莫站了起来怀疑的上下打量他一遍,犹豫了一下向他走了过来。姜越在他靠近的一瞬间挣脱身上的绳子,以极快的速度牵制住柯莫的左手将他反压在床上,然后跨坐在他身上用一只腿压住他的右手,确定他挣脱不能时用左手掏出兜里的军刀对准了柯莫。
“看来我得给你上一课了。记得下回绑人之前看看他兜里都有什么,不要因为背绑着对方的手,见他碰不到前兜就掉以轻心。”他拿着刀贴在柯莫的脸上,谆谆教诲着身下的人。“好了,你现在也做不了其他的事情了,也应该能够静下来有心情与我好好谈谈晚餐是什么了。”他将全身的重量压在对方的身上,如同大提琴般低沉优雅的嗓音在柯莫头顶上方响起,带着恶劣的逗弄态度,“别不说话啊,在我把刀捅进你嘴里进/出前,想好愿不愿意陪我说话聊天。”
“然后声音大点告诉我答案,就像刚才那样。懂了吗,我亲爱的柯先生。”
他晃动着刀,将那些话返还给对方,强势的不容人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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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毅冷着脸同四五个黑衣人一起站在客厅里连大气都不敢喘,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沙发上低头喝着粥的沈橝。
这几天气温下降,沈橝感冒了好几天,此时还未全好精神不佳的男人脸色比以往还要白上很多,病态十足的让人能知道他现在的身体很不舒服。
他捧着碗粥慢吞吞地吃着,偶尔咳嗽几声,一边吃一边听着电视里接二连三出现的凶杀案,一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过了一会儿,一个男人推开门走到客厅靠近沈橝,惴惴不安道:“手机的位置没有人,三少爷把手机扔了。”他说完把整理干净的手机放在沈橝面前的茶几上。
沈橝看都没看那手机一眼,对此似乎早已了然于心,甚至懒得多做什么反应。他依旧是在喝粥,好似全不在意这些事情,简单的粥里像是有着什么诱/人的魔力将他的注意力全部吸引。
他虽然不说话没有生气的样子,可周围的气氛却十分的压抑紧张,每个人都绷紧着神经,僵硬住身体,像是被推到绞刑台上的犯人等待着致命的爆发,没有因为执行前的平静就误以为能够安全。
沈橝静静地喝完了一碗粥,抽出张纸巾擦嘴,如玉一般的脸终于抬起,他问着报信人:“你刚刚说什么?”
那人心里咯噔一声意识到坏了。他也没有勇气跟沈橝对视,只是小声重复了一遍。
沈橝听着点了一下头,上一秒还是很平静的男人下一秒就拿起碗用力地砸向报信人的头。
哐的一声,碗砸在了报信人的头上,落在地上的瞬间四分五裂。报信人捂住额头忍住呼痛的欲望,不敢发出声音怕刺激到沈橝,到时候等着他的就不止是砸碗这么简单了。
沈橝把碗扔了出去,扔碗时脸色黑的都能滴出墨,眼神冷厉的宛如被激怒的野兽,目露凶光的朝所有人露出了尖锐的獠牙,展现出他危险的一面。在扔完碗之后,他的表情又立刻收起,变回那个平静的淡雅模样。
“吴毅。”他抬起手五指轻动叫了一声。
——如果姜越还带着手机。
吴毅挺直了腰,“在,先生。”
——他就当他是跑出去玩了。
“他的每一双鞋我都放了追踪器,打开看看人在哪里。”
——可惜。
“是。”
沈橝冷笑一声,那双眼越来越冷。
“以防万一的举动没想到还真的有用,我应该夸你让我没白费心思吗?”
“我有很多个问题想问。”
姜越全身放松瘫坐在椅子上,他沉作冷静的望着房间里的落地窗,望着屋外的黑夜,仿佛看见了原来的姜越,他正在站在那里,穿着黑色的西服,背影干练帅气,存在感十足的背对着他,双手插兜站在那里。
“为什么?怎么回事?什么情况?”他摊了摊手,“人在不清不不知道的时候这些话会脱口而出,他们想要询问,想要弄清事情,这是每一个人最基本的反应态度。”
“是啊。”窗前背对着他的身影也回应着他,“那都是不知情的疑惑者会问出的问题。而你,不应该是不知情的疑惑者,那些事情你问出口了只会让人觉得奇怪。”
“没错,那些都是发生在姜越身上的事情,是姜越不应该不知道的事情。所以就算我想问过去,我想问蒋玉淮,我想问老师,我想问的事情很多,也没有一件是我能问的出口的。——因为我是知道一切的姜越,不是初来乍到占领他人身体对过去一无所知的姜越。”
“在这个世界里你没有权势,没有能力,只是一个依靠着沈橝的可怜蛋,你甚至没有银行卡没有钱来用于打听你想知道的信息。”窗口幻想的身影转过身体,从容且悠闲的反问他,“你来了,我走了,却什么都没有留给你,你一无所有的存在于这个世界,面对着我留下来的困局,你应该怎么做?”
“怎么做?怎么化被动为主动,怎么样能顺理成章的变成我,问出你的问题,填上你空白的过去,还不被人怀疑?”
“你想到了吗?”
“你想好了吗?”
“姜越。”
【姜越。】
两道一同响起的声音把姜越从幻想中拉离,他眨了眨瞪得酸乏的眼睛。
【回神了,姜恒来了。】
姜越一动不动,如同没注意到、或是不在意姜恒的到来。
姜恒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姜越理他就自己走了进来。“我听林嫂说老夫人来了?”他观察着姜越的脸孔,见他情绪不是那么不好后松了一口气。
“你不用理她的,只要先生不许她就带不走你,等一下你给先生去个电话就没事了。”
对方的眼睛里充满关怀,怕惊到他说话的声音都很轻。姜越和他对视了一会儿突然开口,“你觉得……”他的声音嘶哑,里面满满都是倦意,“他的死到底和我有没有关系……”
姜恒听见他对自己说话瞪大了一双眼睛,他的嘴唇动了动,长长的睫毛不停地颤抖,许久之后才平静下来回答着姜越的问题:“没有,肯定没有。”
姜越听到他的回答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了,他疲惫的靠在椅子上,背弯的像是没了骨头,像是个失去灵魂的人,整个人暗淡的让人不忍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