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俊目光惊愕茫然,却还沉静地问:“合欢,离地三尺有神灵,这话不可乱讲!”
封氏沉个脸怒斥:“你这丫头,从实招来,若有半句虚言,抓你去见官。”
合欢失声痛哭:“大夫人容禀,是大公子他,他……两个月前,姑奶奶寿诞……”
“你个混帐蹄子,拉扯我做什么?”谢妉儿一瞪眼急了,倏然起身,被方春旎一把拉坐下。
“母亲莫急,身正不怕影子斜,是非曲直总会审出个究竟的。堂上这么多叔伯长辈都是朝廷命官,哪里就容眼前出现冤案了?”方春旎从容的一句话,反令堂上急躁的众人也平静下几分。流熏钦佩地看一眼表姐春旎,果然是大家闺秀,谈吐不凡的。
合欢哭哭啼啼地诉说:“冬月二十三那日,合欢去学馆里替二小姐取落下的手炉。谁想遇到了吃醉酒的大公子,从后面扑过来抱住了合欢就在书斋里……就……就……亲嘴儿,还……呜呜。事后合欢害怕,又羞于告人。第二日大公子就对合欢格外的邀好,赏合欢东西,还暗示合欢要纳合欢为妾,合欢才想忍气吞声的……”
“你,无稽之谈!”谢子俊气得周身颤抖,面颊赤红。他眸光望着满堂无数惊疑的目光,噗通跪在祖父面前说:“祖父,父亲,子俊不知合欢信口胡言些什么,子俊不曾做过如此禽兽不如的丑事!”
谢子俊已是有功名之人,读书人的颜面如何的矜贵,他就要去春闱赴考夺魁,但他一个读圣贤书的学子竟然奸污了妹妹的丫鬟,传了出去如此败德的禽兽恶行,怕是他前途无望了,更是谢府家规不严。
“大公子急得什么,听合欢说完再分辩不急。”金嬷嬷一旁悠悠地叹气说,一副幸灾乐祸的嘴脸。
合欢嘤嘤地啜泣,继续说:“……可合欢的肚子不争气,竟然怀上了大公子的骨肉,合欢只得求喜姨奶奶拿个主张,姨奶奶不许合欢说出去,说老爷秉性刚直,若是得知此事,会活活将大公子家法杖毙的,就让合欢……再等等……可奴婢的肚子越来越大,纸里包不住火,可谁想今日被嬷嬷们察觉,要将合欢打发卖了去窑子。老爷太太,开恩呀。合欢没脸活了,可是合欢腹中的孩子是谢家骨血呀!”
一片混乱,宾客唏嘘不已,谢老太爷气得胡须颤抖,老夫人险些背过气去。无数目光投向谢子俊。
谢祖恒转身怒视儿子,眸光敛做一线低声喝问:“你如何讲?”
封氏质问合欢:“书馆里平日读书的爷们不止一个,可见你一派胡言!”
“太太明鉴,那夜大雪满天的,书馆里连个小厮都不见的。奴婢才进了房里,就被大公子从后面抱住,就……”
大夫人敦促着:“俊哥儿,不急,你好好想想,冬月二十三那夜,你小姑母寿宴,那夜你是没有来赴宴的。你人在哪里?”
谢子俊惶然摇头寻思着:“孩儿那夜,吃了几盏酒醉了……被沈师兄扶去他房里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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