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殿内一片沉默。
如此的情形,那就是眼下皇子们都不得娶谢流熏。谁能保日后晋王景璞和那痴呆的十二皇子一世同未来的新皇座下称臣相安无事?若日后兄弟君臣有个口舌龃龉之事,难免不令人联想到此事。
皇上的狐疑的目光打量谢流熏,他幽深的眸光里怀着令人难以揣测的玄机,凝视流熏片刻,暗自寻思。不知是她心存顾虑才道出这番听似谨慎乖觉的话急流勇退,还是她另有所图。依了此女入宫来的几次试探,可见她非凡的胆量和智慧,泰山崩于前而不色变的淡定,绝非一般庸脂俗粉所能比及。果然是谢阁老的掌上明珠,皇上不由凝视她犯了寻思。
端贵妃看一眼一旁跪地谢罪的儿子景璞,怨怪地骂一句:“孽障!”
倒是太后感叹一句:“难得老三能对个女子动情。”
无意一句话,流熏的心头一抖,一股寒意从骨子里向外透。
一旁的妃嫔贵妇望着流熏也在窃窃议论,声音不高,低低的,她却能听清。
“谢阁老家的嫡长孙女,听说那日寿宴上智斗继母为兄长解围的就是她。”
“听说谢中堂夫人竟然被一小女子几句话绊倒了。”
“毕竟是江家的血脉,就是聪颖异常。”
一声淡淡的咳嗽,随之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叹息道:“皇上,谢大姑娘的担忧也不无道理,望皇上成全。”
流熏听那声音颇熟,心里一抖,却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偷眼窥去,见海龙缘边片金的吉服襟摆徐徐移去皇上那明灿的龙袍身旁,夹杂一股扑鼻的香气,眼前说话的,可不是怡贵妃?她母子被皇上申斥闭门思过,如今如何在这喜宴上出现?
怡贵妃幽幽地提醒说:“谢府千金,果然名不虚传,本宫也曾想过聘此女给六皇子为妃,只是也或多或少听闻了十二皇子去谢府求亲一事,怕他兄弟日后为一女子生出争端来,就罢了这个心思。”怡贵妃言语淡淡的,娓娓劝说皇上,为皇上递了一樽酒到眼前说,“如此心思缜密又胆识非凡的女子,若不能留在深宫,许了寻常人家倒是明珠暗投了,况且,既然不能嫁给皇室,怕是眼前的轶事,官宦子弟还有谁敢去向谢府求亲?”
流熏心想怡贵妃果然是个明白的,她不过要借机灭了皇上为她指婚的想法,就此留在谢府了却报仇雪恨的夙愿,不想嫁给任何男人。
忽然,怡贵妃莞尔道,“皇上,前些日子还不正在犯愁,叹息举国上下竟然难以寻觅出一位有胆有识如王昭君、文成公主一般能和亲塞外,平息干戈的奇女子么?”
听到此处,流熏心头霍然一惊,不觉生出几分惶悚,原来怡贵妃在此等着她复仇,不动声色的将她从绝壁逼去断崖,令她措手不及。既然横竖嫁不得,那不如就嫁去塞外和亲,平息战乱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