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思慧依依不舍的回身望一眼身后的侄儿慕容隽,见他惊魂未定,如水明眸中透出几分慌张,如一只受惊的小鹿,令人观之满是疼惜。如今众目睽睽下情势混乱,也无法澄清侄儿是否被那“鬼魅”伤身。慕容思慧只得强忍了一口郁气。
谢舞雩虽然性格木讷懦弱,却好歹是谢府的千金,婚事自然不能如此草草而过。况且,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谁知今夜的事儿若传了出去众人会如何议论?
原本她只是为了替表姐封氏冲锋陷阵,巧计安排了这出一石二鸟的美人计,来成全了二房同慕容氏的姻缘,也借机在谢流熏在宫里立足未稳之际将这死妮子弄个身败名裂,跌落云端。谁想,十二皇子景璨突然闯来插科打诨,这一出原本安排好的精彩好戏就草草收场,了局竟然如此令人意外。
慕容思慧只得屈膝一福谢过老夫人的恩典,安排侄儿清晨起身去大慈悲禅寺小住几日,避避鬼邪之气。她余光狠狠的在流熏那张温然自若的粉颊上挖过,牙根儿紧咬。
众人散去,流熏这才长舒一口气,在丹姝的搀扶下回房。
夜色寂寂,夜雨阑珊,羊毛般的雨线斜穿廊下,盈盈扑面。
她掩口打个喷嚏“阿嚏!”
立足廊下。
丹姝凑来递块帕子问:“小姐,可是受了寒凉?”
话音才落,一袭温暖的锦袍搭去她肩头,唬得她和丹姝都是一惊抬头。回身看时,不知表兄景珏何时来到身后,许是一路跟随,她心神不定都未必留意。
“夜凉,熏妹这是受了惊吓。”景珏说,又不容分说的吩咐丹姝,“还不速速去厨子里吩咐烧一碗热热的姜汤,添些新漉的甘蔗汁儿给你们大小姐服下发汗驱寒?”
见丹姝神色略又迟疑,他不免嗔怪一句:“这里有我。”
丹姝心领神会,近日对景珏也颇有好感,忙爽利地应了声:“是!”急急的退下。她转身支开了随后的丫鬟和婆子们,四下里顿时沉寂。
夜雨中透出淡淡的花香,清冽中蔓延着一股淡然清傲的气息。
雨线密织,淡笼薄烟,二人对立廊下,静默无语……夜风撩人,丝丝寒意沁骨,撩动裙襟,更鼓起他徐徐抬手时的袍袖撩面,更令人心中一股莫名的心悸,透出淡淡的兴奋。
凉冷的风,静谧的夜,冰寒的雨……
原本心头的烦闷郁结,就在风雨中淡淡挥散开去。
景珏轻声道:“不必挂心。眼下的事儿不过是一场细雨,风吹过了,片点不留痕,怕是日后回想起谢府的一切,都未必还能记得。所以熏妹更不值得为此事神伤,难过。”
流熏点点头,淡然一笑颇为胸襟大度道:“不过是无妄之灾,鬼魅当道,珏哥哥见笑了。”
他认真地凝视她,轻轻地拈了袍袖为她一点点沾去鬓发上细碎的雨珠,眸光里满是笃定和认真,徐徐道:“想是外祖母都已对你明言。你我这段眼下的姻缘……”
流熏措手不及,面颊腾然一赤,眸光慌然逃避,她侧个头颇有几分窘态。景珏一见她的神色心知肚明,不由笑了笑勾了食指敲她额头嗔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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