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定贺兰山战事时,被箭射穿了眼,自己拔箭出眼将眼珠吞食的那猛士?”
谢四爷这一提,谢祖恒也点头记起,他微蹙了眉头问:“记得,皇上那年封了谢家这位长子为威勇少将军,可不到三个月,因他酒后乱了军纪飞马误踩了农田扰民,被何穗安亲自上表请罪,奏请皇上将何猛男这封号褫夺了。”
一番话听得众人无不心惊。流熏更是惊得后背一阵阵凉寒。一个是娇滴滴的纤纤弱质美人,春花般的人物,一个则是黑熊般的猛士。若是旎姐姐果然嫁给那何猛男,会是什么结局?
“呀,这新姑爷还真是人如其名呢。自古英雄配美人,当属一段良缘佳话呢。”慕容思慧取笑般拿捏道,“越是这貌似粗鲁的汉子,越是惜香怜玉的温柔呢。”
话音才落,谢子俊倏然起身,面带怒色,他四下扫视一圈,强咽了怒气,推箸躬身告退:“老祖宗,父亲母亲,子俊回房读书去了。”
也不等老夫人发话,他转身疾步离去。流熏见哥哥举止失态,怕父亲责怪,慌忙起身追去,替他掩饰道:“这才是一刻千金呢,哥哥眼见就要春闱了。片刻不得闲的。”
流熏疾行几步追了哥哥出了厅堂。
“哥哥,”她喊住子俊,“眼下没有比哥哥科考更要紧的事儿,若是哥哥能下个月金榜题名,便可以面圣求皇上赐婚,救旎姐姐。”流熏说着,眸光里透出几分憧憬,虽然她心知希望渺茫。
谢子俊只剩苦笑,用拳头狠狠捶了廊柱摇头:“我替他们可怜可笑,做官?光宗耀祖?这官当得憋屈,不做也罢。”
“哥哥不可胡来,若是哥哥做出什么不经之举,祖母定要迁怒旎姐姐的。”流熏急忙劝阻着。
“不好了不好了,出人命了,不好了!”
流熏一惊,循声望去,见丫鬟黄芪疾步跑来,一见流熏和子俊,一脸慌张的哭着:“大小姐,大公子,可是见到我们太太?旎姑娘她,她寻短见了。”
流熏头脑轰的一响,满头思绪似被炸飞得粉碎,旎姐姐寻短见了?
还不等她恍过神,哥哥子俊已经大喊一声:“旎妹!”他健步如飞的撇下流熏飞奔而去,踩了满地雨后的积水,一转眼就不见了人影。流熏一惊,暗呼不妙,哥哥这书呆子,莫生出什么事端来铸成大错。
她叮嘱黄芪一声:“别声张,我去看看。”旎姐姐此举不智,若是传扬出去,非但无法挽回同哥哥子俊的姻缘,怕是祖母反会迁怒她不识大体,一早草草嫁了她出谢府。
流熏紧步急追,黄芪小跑了碎步紧随了在她身后气喘吁吁的解释,“午睡后姑娘就推说身子恹恹的不肯起床,打发我们出去。起先还听到她在屋里哭一阵静一阵,又伏案写些什么东西。再过一阵子,没了声息。奴婢们忽听到咣当一声响,似是什么东西倒了。这隔了窗一看,旎姑娘吊在梁子上了,地上躺了把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