熏忽然心头一动,那污浊的衣衫,夜里烧焚,莫不是四婶婶怀孕根本是假!前些时听旎姐姐有意无意提过一句对四婶婶胎相的质疑,但她自当是旎姐姐不满慕容思慧才随口说到的。
“你莫急,好事多磨。我既然许你一定能嫁给四爷为妾,你自管安心去等,是你的,总是少不了你的。”流熏宽慰道,打发丹姝送明珠回房,免得惹封氏起疑心。她自己借口去寻小姑母讨要绣样,去寻方春旎。
方春旎闻听此事,淡然一笑说:“如此也好,明儿是花期,外祖母定要去赏花,又是二婶婶的寿辰,想必她一定要出门去贺寿。咱们当众让众人见识见识她腹中怀的是何物?”
患难之交,如今方春旎已是流熏的盟友,二人互视一眼,都盈盈含笑。
秋颐馆,封氏的房内,四夫人慕容思慧一脸惊惶失措的哀求着表姐封氏:“表姐,你倒是为妹妹想个法子呀。四爷那边,怕是糊弄不过去了。他总要凑来我腹上听听孩子的动静,还对了我肚子说些痴傻的话。”
“那就让他说便是了。男人,哪个不这样。听说当年江氏生俊哥儿的时候,你大伯也如此呢。可惜呀,头一个新鲜,后面的不过了了。待我生小五、小六,也不见他露出分喜色。”封氏悻悻道,只有在人后,她小女子深藏的那份心计不满才会暴露无遗,平日都要深深掩藏在那层厚厚的脂粉下。
慕容思慧打量封氏的面容,心里暗自寻思。
“表姐,不是如此的!四爷那天忽然奇怪地问我,‘怎么这腹上贴起来暖囔囔的,不似是肉……可巧我还爱出汗,这么日日的背负个包裹……”
“好了好了!”封氏有些不耐烦道,“若是如此,你就告诉四爷肚子里是个假的!不然,就说你滑胎了,了了这许多的麻烦!你勤等着四爷去纳妾,就看看你可有二房那福气,寻个庶妹俯首帖耳的替你为丈夫延续子嗣。”封氏冷哂了挑眼扫她上下几遍,更是冷嘲热讽道:“自己肚子不争气,反吃不得半分哭。若真是怀孕,哪个女人不是如此煎熬过一番鬼门关的?”平日里封氏对慕容思慧的胡搅蛮缠也总是如此应对。
慕容思慧敛住泪,心下一沉,莫不是果然被银碟言中?
她忍住了几分抽泣,定定神说:“话是如此,妹妹也不怕吃苦,只要能有个孩子堵住上上下下的口,可是妹妹心里害怕,就说老夫人,那眼睛厉害得像是利剑,瞧我眼神都怪异的,还问我,可有什么不适。啊,就是那个旎丫头,是了,表姐,那个春旎可真是……她会医术,那日我有些头昏,腹中恶心,她只扶我一把,顺手就切了一下我的脉。我都不觉查,她却看着我愣了神,许久才说,四婶婶吃些山楂养胃丸就好了。二嫂给了我一枚,我不过就吃了,就妥帖了。可我总觉得,方春旎她看出了什么!”
“你吃了?”封氏警觉的倏然起身,旋即落寞的坐下,寻思这嘴里嘀咕,“那母女不是省油灯,若被她们抓到个把柄,怕是日后更是尾大不掉。”
“那,那可如何是好?”慕容思慧惊得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