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三是殿试的良辰吉日,天子登了金銮宝殿,午门大奏天钧朝乐,三百名贡生在午门排开,依次觐见朝圣君。
谢子俊同沈孤桐并列立在队伍前列,不时偷眼看看巍峨雄伟的金殿,晨曦初透时那殿庑琉璃瓦泛出的刺眼的光芒,仿佛登了仙境一般。
江维宇左右看看,悠然自得,丝毫没有半分拘束,边笑边说:“这就是皇城吗?也不尽如想象中的玉宇琼楼。”
沈孤桐谨慎地低声道:“江兄,慎言!”
话音才落,一名胖太监手里挥舞着麈尾脸上赘肉颤颤悠悠的一路匆匆跑来,看了排列整齐就要入金殿面圣应试的贡生们问:“哪一位是谢中堂的公子谢子俊?”
谢子俊一怔,四下看看,诧异地拱手直了身子恭敬道:“学生正是。”
“快,公子速速随老奴来。”胖太监也不说明什么,豆眼一转,面色焦急,一把拉住谢子俊的手腕就向外拖,口中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也听不清,他有浓重的吴中口音,一旁的同科们只依稀听清只言片语“谢中堂”“军机处”“中风晕厥”……
江维宇一怔,疾步随了去问:“子俊,我随你去!”
胖太监跺脚一把推开他道:“莫随来!”
然后嘀咕着就拉谢子俊走。
“哪个宫的,不知道这里是候着觐见的今科贡士吗?”管事太监上来阻拦,那胖太监却二话不说,从腰上摘下一枚金牌晃了晃,惊得管事太监立时拱手退下。
那枚金牌是皇上贴身侍卫的金牌,进出宫廷畅行无阻。胖太监耀武扬威地催促谢子俊,“快,快,晚了来不及了!”
谢子俊似听出父亲出了事儿,立时面色惨白,他对相继随来的江维宇和沈孤桐说:“二位兄长先行一步,不能耽搁了二位的殿试。待会儿小弟迟些去,向皇上禀明下情就是。”
谢子俊急匆匆的随了胖太监绕过大殿,从夹道一路向前,再绕过两重宫院,来到一处所在。殿宇清幽,鸟鸣枝头,花香扑鼻,偶尔宫娥盈盈笑语传来。
谢子俊迷惑地问:“敢问公公,家父人在何处?”
胖太监四下看看吩咐一声:“候着!”说罢大摇大摆地进了迎面一座殿堂,就再没有出来。
谢子俊在外面等候,心内焦急,原本是以为父亲忧劳成疾突发疾病,急了传他去一见。待行到此处,谢子俊忽然有些不安,心头噗噗直跳,担忧或许父亲还在恼他,有意阻止他金殿夺魁,去当众令他这中堂出丑,让他这逆子离家出走一事传为百官的笑谈。只是,金榜夺魁是他寒窗苦读多年的夙愿,父亲何必如此决绝?
眼见着日头升高,想是殿试已经开始。谢子俊徘徊在殿宇外,急出一头冷汗。
他咬咬薄唇,定定心神,喊了几声:“公公,公公~”更无人应答,那带他来此的公公不知人去了何处。
只此刻,他高悬的一颗心噗通的跌落脏腑深处,莫不是此事有诈?
谢子俊左右看看无人,壮起胆向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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