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爹,姑爹留步!”
反被父亲江昊天喝一声:“宇儿,放肆!”
江维宇跺脚不甘道:“爹爹,姑爹他太过……”
“这是什么所在!”江昊天低声呵斥,狠狠瞪了江维宇一眼,“皇上有旨,还不速速登御赐步撵,莫耽搁了时分。”
又低声训斥,“你们从即日起,不再是孩子,在朝为官,只有臣僚,哪里有什么父子姑侄?”
谢子骏落寞的起身,眸光里满是怅憾。
沈孤桐满脸忧愁地上前劝解,“师弟莫急,师父一时气恼,不会真为了师弟你离家出……”
一个“走”字尚未出口,江维宇大声道,“子骏你怕得什么?落地了不许进家门,高中了就不怕了。”
众人正在含糊,听了江维宇的话,都在推测,许是谢中堂望子成龙心切,轰了儿子去庙里寒窗苦读萤窗映雪,不得功名不许回家。如今孩子金榜夺魁,还心有余悸。跟有人低声道,“谢中堂为人,便是如此古板。对属下苛责,对自己的儿子也不过如此。”
江维宇得意的一笑,扶了谢子骏起身上步撵。
待行至天齐门,早有三匹高头骏马周身雪白无杂的咴咴原地踏步跃跃欲试般仰头啸天。
太子景瓍下了步撵,亲自接过牛公公捧过的金鞭,奉去谢子骏眼前,朗声道:“圣上有旨,状元公请上马。”
谢子骏心头一动,一阵春风拂面,仿佛此刻周身的血液沸腾,十余载寒窗潜心苦读,忍了多少苦痛冤屈,委曲求全的在谢府存身,就是等待今朝为地下的生母扬眉吐气。
看谢子骏颤抖的双手接过那重似千钧的金鞭,太子一把握住他的手动情的喊一声,“俊表弟,若是姨母地下有知,当感欣慰。”
一句话,谢子骏立时热泪盈眶,薄唇颤抖,侧头极力忍泪。一双俊目里波光潋滟,那副小模样颇令人心疼。江维宇忍不住过来规劝,太子也低头哽咽,“若是先皇后在天有灵,定当含笑。”
说罢拍拍江维宇的肩头说,“维宇,路上小心。琼林宴,愚兄为你们庆功。”
姨表兄弟三人神色惨然。
“咳咳,”谢祖恒沉个脸在一旁咳嗽几声。
牛公公在一旁轻轻敦促,“太子爷,莫叙旧了,都什么时辰了?”
然后扯开喉咙嚷一句:“吉时良辰已到,三鼎甲奉旨打马夸官。”
车轿一路行过闹市,人群熙熙攘攘拥在街衢两侧,鼓乐喧天,官兵拦出一条道来。
楼上轩窗依次大开,无数人探头引首驻足争看。更有女子联袂向下扔掷桃花瓣,一阵阵淡粉色花雨飘下,纷纷扬扬,顿然生出一幅天宫般的美妙画卷。漫天花雨中,三名红衣少年面美如玉,披红挂彩,英俊飘逸如星君下凡一般,骑在高头骏马上威风凛凛。
为首一匹马上正是新科状元郎谢子骏,春风得意透出那张丰神俊逸的面颊更是引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