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的途中,今科进士的程文满街都在叫卖,天下举子争抢。
街头巷尾都在传一佳话。说是谢中堂为逼儿子蟾宫折桂,将儿子在科考前赶出府去庙里居住,不中状元不许归家。
谢子骏状元归第,荣归府地。
流熏早已迫不及待地扑了出去,抱住一身锦袍官府的哥哥,乐得又蹦又跳,才到了仪门,谢祖恒的小厮跑出来传话,揉揉鼻子说:“老爷传话,大公子不得入内。谢家大门岂是哥儿想进就进,想回就回的?”
父亲余怒未消,如今大哥金榜夺魁了,父亲还为大哥离家出走的事儿纠结。
她转眸问:“老太爷那边……”
“老爷说了,若是老太爷许了哥儿进去,那日后哥儿就不必尊他父亲,老爷说,当不起!”
流熏听得哭笑不得,父亲可真是老来的执拗孩子性情了。
左思右想无可奈何,谢子骏倒是干脆,一撩袍襟长跪在影壁下请罪,默然不语。
流熏急得跺脚,如此可如何是好呀?
来来往往贺喜的官员见谢子骏长跪仪门,都大惑不解,议论纷纷。
流熏机敏地应答说:“都怪舅舅,好端端的来告状,说是哥哥会试的卷子落笔潦草轻浮,丝毫没有大家子弟的风范。如今虽然金榜高中,但此事惹得爹爹恼怒了,若不是看在叔伯们都来过府做客,怕是要动戒尺了。”
众人连连感叹说:“这可是新科状元公,焉能如此苛责呀?”
流熏唇角一撇,心里暗怪,昔日她也觉得中个状元何等了得,如今看来,状元就是个虚名。在府里是人家的儿孙,入朝不过是个翰林院闲官儿,位不高,品不显。来来往往的亲朋中,谁不比哥哥官高几品?若是待皓首穷经熬到爹爹的位置,怕是哥哥还真要苦熬几十年,可她总是等不得了。流熏想到这里,心里郁郁不乐。
沈孤桐疾步出来,见子骏长跪影壁,自己也撩了袍子贴了他而跪,陪他请罪,为他求情,一副侠义肝胆的样子。
“沈师兄……”流熏委屈的喊一声,满腹的心酸,那哀哀的眼神一望沈孤桐,反令沈孤桐为之心碎。
如今他如愿以偿鲤跃龙门,虽然没有得个状元,可以是三鼎甲,显贵群雄。
“太子殿下到!”一声通禀,谢府上下震惊。
不多时,谢廷尧率领儿孙家眷出来相迎,两队殿下雁翅分作两列而立,太子稳步而至,身后随着三殿下晋王景璞,和一位摇个扇子四下张望的小殿下,看那清秀的模样和举止,看来眼熟,只是一时想不起。忽然,流熏眼前一亮,透出惊喜。
那位小殿下一眼望见影壁前跪的谢子骏和沈孤桐,一惊一乍地一合折扇上前惊叹一声:“呀,谢子骏、沈孤桐,你们不是奉旨去打马游街夸官吗?怎么跪在这里偷懒呀?”
那尖细娇柔的声音,流熏垂头一笑,她如何这般模样就来了?是十公主兰馨。
太子举止端方,赐众人平身,亲自上前搀扶谢阁老起身,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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