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入府来自取其辱,可他偏偏不肯听。奈何……”
“所以姐姐不惜拿哥哥的性命来做赌注,让哥哥命在旦夕,让爹爹追悔莫及吗?为什么?”流熏厉声质问。
“为了让暗地里害俊哥哥的豺狼褪去披着的羊皮和伪善的假面,为了让外祖父能许了俊哥哥分房出府另立门户。”方春旎怅然道。
流熏恍然大悟,不由长叹一口气,“姐姐是想让众人得知哥哥受继母虐待殆死,祖父只得为哥哥在府外另谋生路?”前些时候听方春旎提起这计策,她还自当方春旎痴人说梦,如今是她小觑了旎姐姐。
“我是听人说,皇上身边正缺个候补的章京,替军机处起草誊写诏书奏章的,要个字写得好的,才华横溢的。更须尽心尽力昼夜值守在军机处……如此的才子,定要在翰林院挑选。许多人跃跃欲试,但皇上开口让外祖父保举一名。我是想……”
方春旎揉揉衣襟透出迟疑,她抬眼再看流熏满眼是泪,“其实我本想将大舅母暗吹枕边风陷害俊表兄的事儿伺机告诉外祖父和外祖母,可又怕他们反怪春旎多事,于事无补,救不了俊表兄。如何才能让祖父痛下决心许了俊表兄离开谢府……我就想起这法子。”
“那两名行刑的家丁是姐姐收买的?可哥哥受此羞辱苦不堪言,姐姐竟然拿哥哥的性命玩笑?”流熏质问。
“熏儿,你是知道你哥哥的,他迂腐的性子颇像大舅父,定然不肯轻易离府的。”方春旎焦急分辩道,“那两名家丁是我收买的不假,可这羞辱却是拜大舅父和舅母所赐。至于俊表兄,我岂能忍心拿他性命玩笑?给他吃下的是迷魂草,就是昔日麻沸散配了几味西域的烈性药材,却不会伤身子。吃过后人会额头高热不退,四肢却冰凉,看似热毒之症一般。”
“可哥哥身上的伤……”
“那不过是抹了些蓖麻天夏研磨的水儿,看似伤处皮肉莹亮,其实是那不过是障眼法。倒是那两名行刑的家丁,是我买通他们行刑时藤条高举轻落不得伤了大公子皮肉……”
流熏倒吸一口冷气声音透出几分惊骇,“所以,姐姐竟然将他们事后灭口?太可怕了!”
方春旎打量她,恰一阵夜风吹开轩窗,输啦啦一声,吓得流熏猛然回头去看。
方春旎惨然呵呵一笑,摇头道,“你便如此想我是那种不择手段的小人?那两名家丁,已经拿了钱财,出了京城,隐姓埋名脱了奴籍去谋生了。”
“不是,死了吗?”流熏惊骇,不解地问。
“服了药,暂时没了气息,这点小把戏不过是雕虫小技。”方春旎眉目间透出几分得意。
流熏恍悟。
思前想后,春旎胆大妄为,但毕竟还是为了哥哥。
“你是如何察觉的?”春旎问。
“姐姐演戏道行不深,求十二殿下来的做作,而且十二殿下刁难流熏……姐姐竟然舍弃流熏转身走了,可还是我的旎姐姐?”流熏苦笑摇头,“流熏转念一想,此事定有蹊跷。只是姐姐这步棋好高,真是妙不可言。阖府上下都被姐姐玩弄于鼓掌间,流熏都险些被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