逊温和彬彬有礼,他只顾目光呆直的向前挪步,心里七上八下,口中喃喃道:“杀了她们,杀了她们。”
“沈师兄,你这是怎么了?”一个声音,晴天霹雳般炸响在耳畔,慌得沈孤桐腿一软,险些瘫倒在地,所幸靠贴在白墙上,强自撑了身子,定神一看,一头冷汗涔涔,谢流熏!
谢流熏满眼好奇的望着他笑,明眸皓齿,身后是一朵红莲初出水兰馨公主和淡雅清秀的方春旎,几双好奇的眸光都惊讶地投向他。
如何是她们?沈孤桐冷汗濡湿衣衫,头脑一空。他告诫自己,“不能乱,不能乱。”
灵机一动间,他含糊地抚了脖颈自嘲道,“脖颈后的伤,昨儿入夜一场骤雨,不留心淋到,今儿伤处有些溃脓疼痛,头昏沉沉的。师妹和公主恕罪,孤桐先告辞一步回府去了。”
说罢仓促的夺路而逃。
“沈师兄,出庙门的路在这边。”流熏在身后提醒着,沈孤桐一惊停步,旋即转身自嘲的一笑说,“孤桐先去向师父师娘告罪辞行。”
“母亲在东楼看戏呢,师兄若是身子不自在,流熏代为去告假吧。”流熏故作一脸认真地随上几步道,慌得沈孤桐不停打躬婉拒,“不,不必,还是孤桐自己去,举手之劳。”
旋即他转身落荒而逃,再没了平日的洒脱飘逸。
耳后听了兰馨公主咯咯的笑声,“沈孤桐是如何了?怎么见了本公主也吓得如老鼠般逃窜?反有了骏哥哥的几分呆傻气了。”
“或是他前世里就是一只鼠,见到了灵猫投胎的熏儿,自然吓得躲避了。”方春旎悠悠地说,同流熏对视一眼,得意的一笑,仿佛一切尽在二人的掌控之中。
沈孤桐,他如今一定被气的狂怒于心要狠狠报复他的封氏折磨得没有退路,此刻如一只无头苍蝇四处撞壁。飞鸟尽,良弓藏,而沈孤桐这张良弓尚不等替封氏射出致命的一箭,就心猿意马的要去攀高枝儿择木而息了,封氏岂能容他?
方春旎敛衽告辞道,“才母亲吩咐丫鬟唤我去呢,赵王府送宫里赐的银子了,待我去陪母亲清点,就过来。”
众人也不留她,见她走远,流熏才陪着兰馨公主四处的走游,催她说,“听说那出八仙过海演得热闹,咱们去看看?”
沈孤桐出了廊庑旁的洞门,转向玉皇殿,他心里暗自盘算,如今能救他的,只有封氏。毕竟是孙猴子,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腾云驾雾也翻不出如来佛的掌心。封氏果然老谋深算,她握住了他的脉门,能狠狠的打去他的七寸,让他生不如死。如今,他只有卑微的跪在她面前哀求她,哀求那个恶毒的妇人网开一面,将她那破烂货的女儿嫁给他,许他入赘谢府,苟且偷生。沈孤桐仰头望天,深深咽了口气,大丈夫能屈能伸,他只得去忍这胯下之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