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丹姝去传了大公子身边的禄儿过来一问就知。”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流熏正在梳妆台前擦着一头湿漉漉的乌发,禄儿就被带进碧照阁,垂个头红个眼,双手低垂肩头一抽抽的在抽噎。
“怎么哭了?”流熏从菱花镜里望他一眼悠悠地问。
“大公子,大公子他,他不肯带禄儿同去河南境……他将禄儿赠给了沈公子做跟班小子。”禄儿悲声更甚,“禄儿不想离开大公子!”
流熏见他如此,反有了几分感触,“难道你不知,河南那地方灾情重,赤地千里寸草不生,饿殍遍野的艰险,大公子是不忍你去受苦。”
“可是奴才不该在危难时离开大公子呀。”禄儿呜呜的哭出声来,圆圆的脸,显出几分憨态。
“哎!难为你是个有情有义的忠仆,就留在府里吧,也是你的福气。”流熏叹息一声问,“我唤你来,不过是问个事儿。大公子金榜题名回府那日,被大老爷家法重责昏厥,受刑后被抬回房时,你可是跟随着伺候?”
禄儿一听,顿时呆愣住,忽然他噗通跪地,呜呜的哭泣摇头,“大小姐,都是禄儿该死,禄儿那日被吓到,见大公子吐血就慌了手脚,不知所措。是大太太打发禄儿速速去取杯温水给大公子,奴才就急忙去了。待奴才赶回来,大公子已经被抬回房去了。”
“这本不是你的错,慌什么?”流熏问,分明看那禄儿的眸光中满是追悔彷徨,又追问一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禄儿动动唇,偷眼看看流熏,面颊一阵红赤,似难开口。流熏心头一沉,想着十二皇子的话多半是属实,不由心头更是颤抖,她迫不及待的追问,“说呀!”
“途中……听丫鬟们说,大公子被抬回房的途中……大老爷……”
“大老爷如何大公子了?说呀!”丹姝逼问。
禄儿圆圆的眼珠转转,憋红了脖颈,支吾道,“大老爷疑心大公子吐血昏厥是假扮的,就吩咐小厮将大公子的中衣重新褪了,露出伤处,再四马攒蹄的用麻绳绑了手足,拿了竹轿杠一路抬了游街示众抬回房……”
流熏惊得倏然起身,质问,“可是真的?我如何不知此事?”
禄儿搔搔头垂个头偷眼窥一眼流熏还为这番话羞愧,面颊如烫红的虾米般支吾着,“听说,走到一半时廊子下迎面来了老太爷身边的秋彤姑娘,一见这情景就惊呆了,叱责小厮们立刻放下大公子,还将自己的披风给大公子盖了遮羞,吩咐送大公子回了三省斋。更替老太爷下了缄口令,不许丫鬟婆子们再提此事。听说自出院门到被秋彤姑娘撞见,沿途就是候在廊子下的老夫人和大太太房里的丫鬟婆子们,更有几个来往伺候的仆妇……”
流熏的面色不由沉重了起来,牙在咯咯发颤,仿佛要咬碎银牙,如此灭绝人性的主意也亏得父亲想得出来,他恨哥哥不孝,无视他的父道威严,也不该如此绝情羞辱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