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有个闪失,还是要祸及府门受牵连的。
下堂时,流熏避在一边垂首让封氏继母先行,看着封氏微扬了高傲的头,一身朱紫色满绣卍字福的衫子掐金丝走祥云边,五彩缂丝起花牡丹绣裙,雍容华贵,鬓角各三枚赤金点翠的凤头钗,华丽富贵,更衬托得她面颊丰润光泽四溢。
流熏心想,封月容滋养得倒是妥当呢。于是她不由犯了一个心思,沈孤桐是封氏从江南飘香院寻来谢府专门害她这大小姐身败名裂的。寻常人家的千金大小姐足不出户,怕是连“妓院”两个字都难得听闻,更不要说去寻个绝色的男娼来演这出美男计。莫不是这封氏……想到这里,她不由心头暗笑。
流熏打发丹姝速速去赵王府给景珏递信,让他务必设法沿途保护哥哥安危,一面吩咐白芍将方春旎临行前嘱咐她给四夫人送去养胎的紫河车带上,更带了些上好滋养的补品,向慕容思慧住的晚妆楼去。
慕容思慧斜倚在竹榻上逗鸟赏花,庭院里鸟语花香。四爷谢祖怀去了衙门,她便闲来寂寞。恰见流熏来了,慕容思慧打起精神,招呼她过来坐。
“好端端的,旎丫头怎么说走就走了?大姑娘家出远门,多有不妥。老夫人竟然答应?”慕容思慧一见流熏就抱怨,手却抚弄着小腹,颇有些炫耀般的得意。
流熏见她如今养得珠圆玉润,才笑了说,“似是靖安侯府对咱们府里有恩,老祖宗就网开一面破这个例了。旎姐姐也说,她的医术哪里就强过了宫里那些太医了?不过是靖安侯老夫人的心病罢了,人老了,越发的老小孩儿了。”
慕容思慧一笑盈盈,“还别说,旎丫头的医术果然高明,我先时吃了多少药,这些年过去,肚子也不见动静,她不过几剂药下肚,这就怀上了。”
流熏噗嗤一笑说,“那哪里是旎姐姐的药奏效,还不是发现了小婶婶吃错了药……”说到此处,慕容思慧脸色一沉,透出几分对封氏的恨意,唇角一撇,咬牙说,“那也是旎丫头医术高,才查出这暗鬼!”
流熏一听,面色微凝,认真提醒,“倒让熏儿记起一事,那日老祖宗夸小婶婶面色丰润许多,气色堪羡,母亲私下说一句,说着女人面色丰润,可都是男人给养的。说四叔虽然风流,但还是守礼节制,搬去了书房住。就不知四婶婶这气色好,是何人给养的呢……”
流熏话音未落,慕容思慧腾然蹿身而起,叉个要仰头咆哮着,“放她娘的狗臭屁!”果然将门虎女的威风立显,如炸毛的猫儿一样瞪大眼,气得周身哆嗦。
流熏忙扶她说,“小婶婶莫动气,也是旎姐姐听了告诉我的,还叮嘱不要让小婶婶知晓,是熏儿一时口快,也是熏儿心里不服。旁的且不说,那日四叔得知明珠似同人苟且就一怒要杀了她,若是四叔听到什么蜚短流长的,可不是要疑心小婶婶千辛万苦怀上的骨肉,若有个闪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