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廷尧吩咐一声:“都戳在这里做什么?还不退下!”
尾随谢祖恒身后的是太子景瓍,他低垂个头,惨白的脸,周身在瑟瑟发抖,神色张皇的不敢抬头,仿佛都要钻去地缝里。
流熏眼前一动,忽然觉得这情形格外的凄惨。她屈膝给太子请安,太子也不说话,只摆摆手示意她平身。
赵王狠狠瞪一眼景珏,哑声道,“你皇祖母才歇息,改日再来吧。”
牛公公忙上前劝道,“皇上有旨,还是宣世子爷去哄慰老太后一番,兴许太后娘娘一见爱孙,满腹的怒气就消了。”
流熏听这话倒是奇怪,太后的爱孙是景珏,那置太子和宫中这些皇子于何地?
“皇上有旨,送太子回东宫闭门读书。”谢阁老吩咐一声,这分明是皇上下了禁足令,软禁太子以示惩罚。流熏望着太子,却见太子回身留恋不舍的望她,那目光里仿佛在说话。
“熏姐姐,熏姐姐,害得馨儿好找呀!”无拘无束的笑声打破所有阴翳,提着裙襟踩着雨水跑来了兰馨公主,她明眸笑颜,一身淡粉色薄纱衫裙如花丛中的蝶儿一般掠来,也不顾在场众人只向流熏而来,一把拉住流熏的手欢喜的说,“天降大雨,馨儿还怕姐姐不肯入宫来呢。如何,可有俊哥哥的消息?”她一开口,丝毫不觉突兀,流熏反是面颊一冷,觉得无数的目光从四面八方都投向了她。仿佛她入宫来就是为了替兰馨公主刺探哥哥的行踪的。
“哥哥为国效力去河南,想来该是在路上了,公主忧国忧民,痌瘝在抱,流熏佩服。”流熏也说起官话敷衍着。
忽然,一声长长的咳嗽,“阿嚏,啊~~嚏!”旋即是酸溜溜的责怪声,“本王请你同来宫中你千百个不依,偏偏坐了珏二哥的车马入宫来。厚此薄彼可使不得,使不得!”十二皇子景璨从兰馨身后闪出来笑望着她,提醒说,“畅观楼的戏都唱上了,六哥陪南彝使节在听戏,咱们可去旁边的静音阁凑热闹听戏去。”顽劣的模样,仿佛丝毫看不出在场众人的忧心忡忡。
兰馨公主上前挽住了流熏的臂对谢阁老说,“阁老大人,熏姐姐今儿就陪馨儿了。父皇可是金口玉言许了的。”不容分说拉起流熏就走。
仿佛兰馨公主和十二皇子活在两个天地里,丝毫不觉宫里发生的惨剧和荒唐事。但太子表哥如此不争气,可真让她也无可奈何的感慨。
忽然,兰馨公主一眼看到了太子,好奇的问,“太子哥哥,这是怎么了?你的眼睛,红红的,可是谁欺负你了?”
十二皇子景璨毫不迟疑的竖起食指在唇边长长的“嘘~”了一声,神秘地对兰馨公主说,“馨儿你还不住口?太子大哥才在殿堂上听到打雷,当着文武百官被吓得当场溺了裤子,气得父皇吹胡子瞪眼呢!”
一句话更是令在场的朝廷重臣们汗颜痛惜,太子不动声色的疾步奔去,小太监们慌忙在身后追随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