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急送来的。他去了一趟安阳拜望那些王侯,又是无功而返,白白劳碌一场。这种事儿这些日子司空见惯,这些饱食终日无所事事的王侯们,家里囤粮如山,不肯借给官府暂做赈灾之用救人,推三阻四的刁难,宁可那粮食发霉,也要居为奇货高价抛售。借国难当头发一笔横财,实属可恶!”
流熏静静打量他,见他愁眉凝结,一双手握紧拳头捶在门框上,骨节凸显,那气愤不平的神色,不由令她不安。
“那哥哥他,就别无良策吗?”流熏担忧道,朝廷没有粮草,让哥哥这钦差到了河南自己设法筹集粮草赈灾,这可是为难哥哥了。安阳住着京师那些大户的家眷,豪宅连云多在此地。但哥哥如今人微言轻,虽然顶了钦差之名,但毕竟不是个实差,那些有世袭罔替的功名的王侯将相之后,才不会将他一个小小的新科状元放去眼里。
通判惠林一脸为难道,“听送信的人说,今儿去的安定王府中,那安定王欺人太甚,仗着是皇上的叔父,竟然提出让咱们钦差大人为他的小妾亲笔写三首歌词,要和韵李太白为杨贵妃写的《华清词》的韵脚,若是做了,就借三石粮食给咱们赈灾度饥荒,简直是打发叫花子呢!”
沈孤桐脸色大变,一张本是白净清瘦的脸更是苍白,他问,“谢大人如何应答?”
惠林深深抿抿唇,眸光里透出些泪光说,“若是平日,谢大人哪里肯受这鸟气!定然转身拂袖而去。可这回……”
“子骏他,他写了?”沈孤桐惊愕的问。
惠林艰难的点点头落泪哽咽,“谢大人说,如今就是一碗粮,都能救几条人命,他那点文人的清高又算得什么?”
沈孤桐闻听也不答话,撩衣襟就向外冲去,也不回头就对流熏说,“师妹在此等我,勿动!明儿我让子骏师弟来此寻你。”
说罢那高挑的背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咴咴一阵马嘶,早已不见了人影。
流熏忙喊住惠林,“惠大人,请留步!”
惠林恭敬的转身一揖,“郡主有何赐教?”
流熏定定神问,“这些日子,大人可是一直陪伴在谢、沈二位钦差左右?”
“属下一直跟随在沈大人和谢大人身边效力!”惠林谨慎的说,文文静静苍白的一张脸满是土色,但举止对答都是从容。
流熏问,“这些日子,你们就一直如此挨家挨户的去大户人家府里去借粮食吗?”
惠林说,“官府的存粮不过五日的功夫就消耗殆尽,如今赈灾粥棚里的粥,插下筷子都立不住,这不符合朝廷法例,是要死人的!”惠林忧心忡忡。
“那大人们如此去挨家挨户的借粮……可是借来了多少粮食?”流熏又问。惠林频频摇头,羞愧为难道,“不过几十石,杯水车薪,无济无事。如今日日看到街衢旁有饿殍,真是亏对朝廷俸禄呀!”
流熏秀眉紧颦,回身望了景珏哀哀道,“珏哥哥,流熏一行带来些粮食,就分给一半给惠林大人带回去救急,虽然也是杯水车薪,但好歹能抵过一日是一日。”
景珏神会的一笑说,“熏妹你放心,这份心,也别忘记我景珏一个。白虎军的军粮,即刻减半,陪河南百姓共度难关!”
“可是,珏哥哥你带的是士兵,士兵无粮没有体力如何操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