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沉吟片刻,咳嗽两声,立时四下里鸦雀无声,在场的官员重臣和嫔妃们屏息静气静候皇上圣旨发落。人人胆战心惊,惴惴不安。
沉寂,令人不寒而栗。
流熏立在一旁,面无表情,仿佛此事同她无关。
终于,皇上艰难的蠕动唇,开口正要发话,就听一声喝问声传来,“六皇兄,兰馨有一事不明,倒要请问六皇兄。”
那声音清亮尖细,划破了沉寂,就见人群中走出了兰馨公主,一袭水红色的衫子,鬓角斜插金钗,柳眉一挑,眉眼生动,透出几分俏丽。她信步来到皇上面前轻福一礼,又转向六皇子问,“六皇兄口口声声说,谢子骏侮辱太子哥哥,出言不逊。这些话,可是六皇子亲耳所听谢子骏口中吐出,还是听太子哥哥所言?”
六皇子一惊,诧异的望一眼兰馨公主。知道兰馨一心爱慕谢子骏情痴不已,宫里人人尽知。却不曾想她此刻竟敢当了众目睽睽下贸然杀出来为谢子骏说话,向他发难。六皇子平静答道,“是太子大哥酒醉时亲口对景琛所言。难道有什么不妥?”
“哦,原来如此!”兰馨公主长长一声喟叹,看一眼他,笑眯眯的随意问,“既然六皇兄早已知道太子哥哥是醉酒所言,酒后的话,想必颠三倒四,何足为信呢?”
一时四下更是哄然,议论纷纷,仿佛兰馨公主的话也有道理。太子醉酒,醉鬼的话哪句真哪句假,谁能知道?
流熏在一旁暗笑,鼓励的目光望着兰馨公主,心想,真是孺子可教。
兰馨公主继续幽幽地问,“六哥哥还自称是追了太子哥哥到了军机处,莫说太子哥哥醉闯军机处,就是太子哥哥醉醺醺的赶去前殿方向,六皇兄难道就不会喊了太监们跑去拦下太子哥哥吗?”
“景琛并不曾料到太子大哥会误闯军机处要地!”
“呀?难道六哥哥事先就得知太子哥哥会误闯军机处吗?兰馨只问六哥哥为何不阻拦太子哥哥去前殿惊扰父皇呀?”兰馨公主诧异地问,语气抑扬顿挫,还带了几分胸有成竹的俏皮。
六皇子不由周身冷汗涔涔,不想这个妹妹女生外相,为了替谢子骏脱罪,竟然对他这兄长剑拔弩张,步步紧逼。
怡贵妃忙上前劝,“公主殿下,后宫不问朝堂之事,这是祖宗家法。”
“贵妃娘娘差矣,父皇既然齐集了百官和宫眷至此,就是要给社稷天下百姓一个交代,给众人一个天理昭彰。此事若不查个水落石出,父皇寝食难安呀。”兰馨公主一番话,反令怡贵妃哑口无言。
六皇子忙说,“事出紧急,也顾不得许多,也是景琛糊涂,只想亲自拦住太子大哥。”
兰馨公主一笑道,“太子大哥醉酒,神志不清,所以他的话都不足为信了。倒是在场的明白人只有军机处外的六哥哥你,还有如今昏迷不醒的谢子骏,再有……”
流熏忽然向前对沈孤桐惊急道:“沈师兄,你速速对皇上明言呀。你昨日说,你是回军机处去取掉落的玉佩,当时撞见了太子手持利刃从军机处奔出,哥哥倒在血泊里。你可是亲眼见到了太子殿下手刃家兄?”
沈孤桐措手不及,但所幸他机敏,忙上前奏启,“皇上,昨夜微臣确实撞见太子手持血刃从军机处奔出,谢子骏倒在血泊中。”
“哦?沈师兄就是说,并不曾看到家兄因何同太子争执,是否曾有争执,是否是太子持刀伤了家兄。只看到了太子殿下手持血刃奔出……那,那些什么毁赃灭证的罪名,什么议论臣女婚嫁的话,又是从何而来呢?”
一时间更是杂声四起,众人议论纷纭。皇上原本窘迫的面容也变得为之一震,打量了镇定自若的流熏和一脸骄纵不依不饶的兰馨公主,眉头紧蹙,深知此事另有隐情,便扫视四周,咬牙道一句,“将太子关押,悉查定罪!”
流熏忙上前奏请道:“皇上容禀,太子在内宫醉酒,竟然宫人太监无人去阻拦,太子醉酒,竟然独自一人去了军机处,这分明是太子宫中的疏漏。如今太后卧病,不如皇上下旨请端贵妃娘娘来彻查此事。”她为难的望一眼怡贵妃,又望一眼六皇子。似是示意说,事关六皇子,怡贵妃要避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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