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璨醒了。
他贴在流熏身上,一脸痛苦的蠕动了唇,又似疲倦万分的将头埋在她怀里安静的睡去,仿佛婴儿扎在母亲怀抱里一般的安详。
流熏为他再次换药,摸摸他额头,果然高热退下,只剩余热,便又为他洒了些止血药粉在伤口处。那血已凝结,伤口触目惊心的肿起。
他眉头一动,惨然一笑断断续续道:“下雨吗?雨点落在我脸上……为什么雨是热的?”
那分明是流熏的点点热泪。
流熏又哭又笑,噗嗤一声忍不住出声,责怪道:“贫嘴!”
她忽然抱住他呜呜大哭,“吓死人了!”
昨夜的种种惊吓,亡命天涯,死里逃生,仿佛此刻才有了真正的恐惧,万千恐惧齐来心头。
景璨嘿嘿的笑,虚弱的取笑,“谋杀,谋杀亲夫……哎呦……”
那荒诞不羁的话语,又回到了那半痴半癫的浪子。
流熏一把推开他,又见他无力的向一旁倒去,忙慌得一把抱回他。
“咳咳……”景璨坏笑咳嗽几声,“我死了,定要你,为我守寡……”他不忘口舌轻薄的取笑。
“装死!不许再胡说!”流熏嗔恼着,想挥拳,无奈他有伤才死里逃生。
他凝视她,眸光里透出几分坚定:“今生今世,我景璨是非你谢流熏不娶的,我景璨说到做到,任你火烧了聘礼,我还会纠缠了送去谢府。”他轻声呢喃,断断续续。
流熏羞恼的侧身,无心同他玩笑。
冷不防,他凑去亲吻了她的额头一口,心满意足的笑了。
流熏惊得慌忙挣脱推开他,却见他深情的凝视她。眼眸黑白分明,熠熠有神,他不似在玩笑。
“殿下平日亦庄亦谐的,莫拿流熏取笑寻开心了。”流熏不许他胡言乱语。
二人又歇了一阵,景璨说:“十八叔一定四处寻你我,千万不可声张。我还能挺一阵子,你千万不可轻举妄动。沉住气,事情不过几日就有转机。”
“可是我们迟早要回去面对他的。”流熏说,陷入了迷茫。赵王要杀她灭口,怕她牵制了珏表兄一颗心,不肯再为他这个父亲卖命。而更是要将那衣带诏的秘密深深埋葬。
她忽然一怔,转望了景璨问:“殿下是如何寻到我的?怎么就知道流熏要遇难?”
她喂他喝了口水,景璨挪挪身子继续卧下道:“火场,我在,想去救你。被他抢了先。”
“你是说珏表兄?珏表兄闯进火场时,你就在里面?”流熏惊得问。
“他放火时,我就在。”景璨苦笑。
流熏周身一阵冷,寒气沁骨袭来,顿了顿,她又问,“你亲眼得见的吗?火是珏表兄纵的?可他为什么救我?”
“纵火是为了衣带诏,救你是为了私情。”景璨惨然一笑。
“衣带诏,”流熏喃喃嘀咕,寻思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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