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太监阴笑了说,“这是老太爷的吩咐,这孽种不能留,要清除干净再上路。”
沈孤桐!封氏看沈孤桐那泛了绿色狰狞的嘴脸,气急败坏的要扑上去,无奈她徒劳的蹬踹了腿,看着殷红的血从女儿的腿间流出。
“颜儿!”封氏惊呼挣扎醒来,耳边是噼里啪啦的爆竹声震耳欲聋。
丫鬟宝相跑进来问:“奶奶这是醒了?”
封氏惊魂未定,诧异的问:“什么声音?颜儿,颜儿在哪里?”
这是封氏一直问的话。
宝相柔声道:“四小姐被老太爷送去江南庵堂去礼佛,外面是大公子迎娶公主大婚的喜庆爆竹声。”
封氏气急败坏的狠狠抽了宝相一记耳光,“你浑说!我女儿呢?啊,颜儿在哪里?”
宝相哭道,“太太,四小姐被老太爷贬去庙里,是她不守妇道,太太莫不是忘记了?打死宝相,四小姐也回不来呀。”
封氏这才咳喘片刻,惊骇的回忆。
“都出去吧。”金嬷嬷赶来赶走了宝相。
宝相在门外掩面哭泣,丫鬟荇烟来说:“姐姐当值,是又吃了窝心脚还是面贴子?”
说罢噗嗤一笑说,“快洗脸去前面吧,公主的婚车为止,可是赏赐丰厚呢。前面当值的都有重赏呢。”
宝相立时破涕为笑说,“谁让咱们命苦,跟了这么个不争气的主子。”
二人离去,屋内金嬷嬷气得要起身去呼喝,被封氏一把拉着摇头,“事到如今,算了吧。”
流熏在府里穿梭笑闹着,手里拿一枝珠花挥舞着,仿佛她比任何人更为哥哥的婚事高兴。
她来到梨雪馆,院门紧闭。她在门外望了高墙好久,听了里面凌乱的琴声,知道春旎姐姐在府里。她听得心碎,可造化弄人,又能如何呢?
“熏妹,你也在?”一个声音,流熏惊得回身,却是世子景珏。
景珏一身淡粉色锦袍,透出几分儒雅的书卷气,他缓步行来,望着流熏满眼的歉疚。
她打量她说:“熏儿,你还好吗?只要你好,我什么都不在乎。”
流熏心头一沉,如今见到景珏怕都是一场噩梦。一段孽缘?她说不清。
她望着他,懵懂的一笑说:“炫哥哥,你也在这里?我怕,我不要见姮姐姐,不要去什么王府。菀儿……”
“熏妹!”景珏一把握住她的臂,痴痴的望着她,双眼朦胧说,“你不必如此辛苦,有我在,不会让他们任何人伤害你。只是,今生难以厮守,我来世一定补偿你。”
他望一眼紧闭的院门和高墙说,“熏儿,原谅我,我无法兑现承诺,哥哥我,我要,娶旎儿为妻。”
流熏心头一颤,旎姐姐?哥哥娶了公主,世子表兄就要娶旎姐姐,这是赵王姑爹的决定,还是为什么?
流熏心头苦笑,面上却极力掩饰,摇晃了珠花唱歌目光散落在墙头花间,不去理会他动情的言语。此刻,彼此多说无益。
踩着一地落花,耳边是幽怨的琴声,面上是强扮的笑脸,彼此那么近,却似从不相识,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