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旎儿谨遵姨母教诲,定当自省悔改。”方春旎越是柔弱,越显得赵王妃咄咄逼人。
“下去吧,仔细动了胎气!”太后吩咐一声,打发了方春旎退下。
见春旎的身子徐徐出了殿门,太后叹息一声道:“真是冤孽!”
“何止是冤孽,怕是好端端的哥儿都被她勾引坏了,不知珏儿在谢府读书的日子,这狐狸精如何去勾引珏儿的。当初听晴儿那丫头说……”
“晴儿?哪个晴儿?”太后皱眉问,“可是祖恒的那个庶女,我看那才是个狐狸精,你莫去信了她!”太后不快道,赵王妃正要插话,又生生将话咽回了腹中。
“若生个一男半女,也是她的福分。”太后说,“手心手背都是肉,你母亲也难呀,毕竟她心头还是心疼妉儿。当年方家的事儿,本是咱们心中有鬼。”
“母后!”谢姮儿紧张的打断太后的话,一脸神色惶然。
恰是帘子一动,十公主兰馨一阵风般卷进来说:“太后娘娘,太后娘娘,馨儿来给太后娘娘请安了。”
太后同王妃对视一眼,忙堆笑说:“快进来,你这丫头,嫁出去的姑娘,果然如泼出去的水,不回头了!”
“太后娘娘!”兰馨扑冲过来,抱住了太后亲昵,“太后娘娘,馨儿有喜啦!”
一句话众人皆惊,太后喜上眉梢问:“这,可是真的?”
“真的呢,馨儿先时还不查,只觉得这几日胃口不好,嬷嬷还说是‘晚立秋,热死牛,’馨儿害胃口呢。今儿入宫,太医一请脉,就说……”兰馨满脸羞涩。
赵王妃神色一阵黯然,不知是喜是忧,喜的是娘家大侄儿有后,忧的是儿子景珏,如今孑然一身,为了方春旎似在同她赌气,就不肯续弦再娶。
“大喜事,赐宴,咱们也乐呵乐呵。”太后吩咐说,“请皇上来,同庆!驸马爷也不必急着出宫了。”
宫宴摆在坤泰宫,嫔妃们齐聚来贺喜。
兰馨公主千娇百媚的倚在太后身边,仿佛她腹中的孩儿就是个宝。
太后乐得合不拢嘴,频频夸赞喜事不断。
倒是崔芙蓉望了方春旎一眼,同周围的嫔妃拿个扇子掩口一笑说了几句,然后吩咐宫娥送了一套白绫暗花的底衣和些将补的药材给方春旎说:“妹妹不怪姐姐吧?妹妹的宫娥在姐姐宫里犯了规矩,这一顿打,也是宫里个规矩。来,这些东西就赏给妹妹,去安抚那不知宫规的奴婢吧。”
崔芙蓉竟敢在此文过饰非,混淆视听。方春旎惊怒之余,淡淡一笑,从容大度地款款道:“哪里敢劳娘娘颇费,太后才命宫里命妇要节俭,边关吃紧战事紧急,处处用钱的日子。赵王世子为国捐躯在先,申侯爷领兵奋战于后,如今这喜宴已是皇上和太后格外开恩,若是姐姐有那份打赏的心思,不如就捐给兵部吧?”
一句话反透出方春旎的识大体,臊得崔芙蓉脸色大变,她唇齿抽搐片刻,忿然起身道:“你是在指责皇上是昏君吗?皇上,为臣妾做主!”崔芙蓉娇滴滴的不依不饶。皇上才进了大殿,就见二人争执,气得拂袖转身而去,皇太后推了酒盏叹息一句:“扫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