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是一年春尽夏至,流熏嫁为人妇已经半载。
赵王被皇上留在京城,自世子景珏过世,赵王多是闭门不出,怏怏不乐,似憔悴了许多。偶尔,他入宫来给太后请安,流熏倒是能见到他一面,只是心里悬的那秘密总是晨晨的缀在心头。
这日景璨带流熏入宫,才到太后寝宫,就听到里面哭声一片。
流熏一惊,同景璨面面相觑。
“孽障,你可是要祖母哭瞎双眸了,你,你怎么一去不回,音信皆无呀!”呜呜的哭声凄切,皇上和赵王的声音都在规劝,“母后节哀,如今不是大喜事儿,珏儿遇难成祥了?”
珏儿?流熏心头一颤,她望一眼景璨,立起耳朵,疑心自己听错。
“祖母,珏儿不孝,让祖母牵挂担忧了。”哽咽的声音透出几分沙哑沧桑,可不正是珏表兄的声音,他,他没有死?流熏惊得周身一颤,眸光呆滞。
景璨一把握住她的手腕,似在宽慰,轻声吩咐太监同心,“通禀!”
“穆王千岁携穆王妃来给太后娘娘请安。”同心拖长声音通禀。
流熏随了景璨,她操着端方温淑的笑容极力平静的心绪进殿,眼前的情景令她惊愕。
皇太后半卧榻上,搂在怀里的那人魁伟英俊,面色透出风霜沐浴后的淡金色,更显英武。世子景珏,果然是他,流熏的目光被他摄住,竟然一动不动。
腰间被景璨一搭,景璨起身透了几分喜色问:“珏二哥,你,你,平安归来了?”
景珏起身一揖见礼道:“十二弟,听闻你的痼疾治愈,哥哥还未来得及恭喜你。”
“你十二弟呀,这一年是双喜临门。”太后笑了说,“还不见过你新过门的弟妹?”
流熏一惊,景珏望到流熏时目光也是呆愕,他唇角牵动,竟然说不出话来,就那么痴痴的望着流熏。生离死别后,前言无语无从说起。
流熏极力平静一颗心,可如何也静不下来。
景璨挽住流熏的臂上前道:“珏二哥,看把我媳妇都吓到了。”他安抚的对流熏说,“不是鬼,你不必怕,有我在。”
缠绵的话语,景珏透出几分惨然的笑,望着她们。
“我遇难后,昏迷不醒,幸好被牧民夫妇搭救,一路被他们的马车带去了唐古拉山,冰天雪地,转眼就是数月。若不是得了天山千年冰川雪莲,怕我就再难苏醒。”景珏死里逃生般对景璨兴奋的侃侃而谈。流熏只打量他的神色,费劲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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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澄净得像高悬一层薄薄的玉璧,几抹絮云如那美玉上的糯纹。
依稀还有丝丝的风燥热的掠过,但已不似昔日的濡湿衣衫的潮热。
高高的宫墙,碧染的拂柳,如嫔方春旎在宫娥太监的簇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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