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着天,很明显,宴会正在举行当中。
刘兴男抑制不住满心兴奋,急匆匆走了过去,还未进门,一名管事模样的人已拦了上前,三角眼一翻,阴阳怪气的问道:“这是刘太尉的府上,你这小娘子匆要乱闯!”
也不怪刘兴男被拦下,她离家的时候,刘裕还未发迹,家里没有仆役,因此新招的仆役根本不可能认识她,而且刘兴男与母夜叉合计十一个女人,均是一身胡服,面容憔悴,一副灰头土脸的模样,尤其母夜叉还牵着马,马上驮着大包小包,身上带着刀剑,怎么看都不像是正经人啊,最起码不可能是来赴宴的士女!
刘兴男心里有些不大舒服,在自己家门里被拦住总是扫兴的很,却也能理解,于是客客气气道:“请你进去通报一下,就说刘太尉的长女刘兴男回来了。”
管事略一打量,便狐疑道:“你稍等片刻!”说着,向府邸深处走去。
约摸过了小半刻,两个女人出现在了视线当中,一名二十来岁,怀里抱着个婴孩,满身珠光宝气,面容较为妖侥,另一名则是身着普通服饰,头发已经斑白的老妇人。
刘兴男的目光定在了老妇人身上,她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只是狠揉了阵再看,这的确是自己的母亲,母亲才四十七岁,怎会老成这副模样?
顿时,刘兴男的眼泪水禁不住的哗哗直流,猛扑上前,一把抱上臧爱亲,想说些什么,却发现无论如何说起都是苍白无力,只能哽咽着出声:“阿母!呜呜呜~~”
臧爱亲也是惊喜与意外交加,泪流满脸尤不自觉,一遍又一遍的打量着刘兴男,仿佛是在印证着眼前的女儿,与自己的无数次想像中勾画出的女儿是不是一模一样,也仿佛是要把足足六年没见的女儿看了个够本。
母女俩不知何时起抱头痛哭,母夜叉也是眼圈红红的,纷纷抹起了眼角,好半天,臧爱亲才勉强止住泪水,推开刘兴男问道:“兴男,你怎么回来了?卫将军呢?你给他生了孩子没有?”
刘兴男抽着鼻子道:“兴男不孝,不该离家这么久的,这次回来是特意陪着阿母,以后兴男不走了,将军还在蓟,他可没空回来,就连江陵也好久没回去了。”
臧爱亲皱了皱眉,又道:“兴男,你既然跟了卫将军,就是卫将军的人了,你惦着阿母,回来探望,阿母很高兴,可是不能不走啊,这样罢,你住几日,如果不想回蓟,那回江陵也是无妨。”
刘兴男不依道:“阿母,兴男又没有嫁给将军,而且将军说过,要在夺了天下之后才会向父亲提亲呢!兴男原本是不愿意嫁给他的,只是想到年龄已经渐渐地大了,不嫁给他,也没别的人合适了,所以....才勉为其难的答应了将军,这次回来,除了探望阿母,便是呆在家里等着将军上门提亲。”
臧爱亲不悦道:“那怎么可以?天下哪能说统便统?如果卫将军十年不取天下,莫非你再耽搁十年?你真是胡闹,卫将军也在胡闹,除非他根本就不在意你!不行,你己经毁在了他的手上,我臧爱亲的女儿哪能由得他乱来?蓟太远了,阿母去那么远身体吃不消,但他总要回江陵吧?过一阵子,阿母陪你去江陵,主持你们的婚事!”
这一刻,臧爱亲身上霸气十足,刘兴男目瞪口呆,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臧爱亲又问道:“兴男,你这些年都做了什么?”
“这....”刘兴男更加的无言以对,她这几年除了吃吃玩玩,什么都没做,虽然她自己觉得挺快乐的,却如何开的了口?
刘兴男赶忙岔开道:“阿母,这才几年,你怎么会变这么老?又怎么穿成这个样子?不会是受了委屈吧?听说父亲纳了妾,产下一子名义符,你会不会是因此被父亲疏远了?”
臧爱亲脸面一沉:“你胡说什么呢?阿母习惯了穿成这样,再说人到了年龄哪能不老的?不要乱说话,这位是你姨母,怀里的是你弟弟义符,还不过去见礼?”
“哦!”刘兴男点了点头,先看了过去,之前通过打听了解到,张氏名为张阙,出身来历不详,很可能是歌舞姬一类的女子,因其美色被父亲收在了身边,这个猜测较为合理,刘兴男也没有轻视,毕竟这是父亲自己的选择,而她,已经有了成为卫家人的觉悟!
只不过,刘兴男从张阙的笑脸中看出了一丝隐含的不满,仅仅是不满而不是妒忌、厌恶等神色,这让刘兴男很是不解,自己与张阙并没有交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