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一百里,够跑一阵子了。
第二天,诺大的营寨中已经人去楼空,卫风也不追赶,相反,他还要给魏人充足的时间循逃,因此在三日之后才向晋阳进发,晋阳距雁门只有两百里,全军于十二月二十五日抵达,由于魏军走的急,并未掳走当地百姓,甚至连屠城都没时间,没办法,万一遭到反抗,反而被拖住走不了了,因此只抢劫了些粮草财物便匆匆而去。
由于还有五日便是新年,十余万大军就在晋阳驻扎下来,在年后的第三天,才分派人手去接收河东的各座城池,整个河东大地,马蹄声隆隆,已经不见一名魏军了,这无形中也省了诸多手脚!
......
正月十五,秦国于新年后首场的朔望大朝会,按理说,本该是喜气洋洋,百官都向姚兴进献贺辞,可今年的朔望大朝会,所有人都失去了阿谀的兴致。
燕国被灭、魏国被灭,燕主冯跋与高句丽永乐太王不知所终,魏主拓跋嗣被生擒活捉,不吝于一记晴天霹雳劈入了太极殿当中!
姚兴龙目一扫,阴着脸道:“晋国的风头一时无俩,近两年来,取河北、幽燕、平城、接下来定是河东,恐怕再往后,便是朕的洛阳与关中了,诸位都说说看,该如何应对?”
镇南将军姚洸拱了拱手:“陛下,晋国势大,我关中已深陷于晋人包围圈里,且由于武关被占,另蒲坂也该落入了晋人手里,晋军可随时入关,而洛阳孤悬关外,难以长期扼守,故臣以为,应暂时弃洛阳,集中力量退守关中!”
“洛阳?你劝朕放弃洛阳?”姚兴顿时怒道:“弃了洛阳,关中才危险,洛阳城池坚固,岂是轻易可破?有了洛阳,才可以牵制晋人部分兵力,否则三面来攻,关中还能守上多久?你糊涂!”
“陛下教训的是!”姚洸脸面通红,讪讪称是。
狄伯支接过来道:“陛下,卫将军已经有了平灭天下之势,如今只只联络天下英杰共同抵御,才有几分胜算,陛下可暂时放下与刘勃勃的仇恨,向他申明大义,联手共拒晋军,另再派人联络乐都秃发傉檀,秃发傉檀也是拓跋氏的一支,于汉魏之交由塞北迁来河西,主族被灭,他岂能不同仇敌忾?
同时,还应派人向张掖沮渠蒙逊申明唇亡齿寒之理,沮渠蒙逊是个明白人,当能知晓我秦国灭亡的后果,陛下可与这二凉结盟,一旦晋军来袭,请二凉入关,共同应敌!”
“嗯~~”姚兴点点头道:“刘勃勃奸滑残暴,唯利是图,除了此人颇为难缠,秃发傉檀与沮渠蒙逊理该不成问题,另外,那姓卫的虽是晋人,但迟早会走上桓玄代禅的老路,晋国朝庭必不容他,朕欲遣使出使晋国,狄尚书以为如何?”
狄伯支沉吟道:“陛下,卫将军无论如何尚是晋臣,晋国朝庭虽有心削灭他,但在未挑明之前,理该不会强来,免得授人口实,因此陛下遣使不可明遣,暗中派人去见刘寄奴较为妥当。”
姚兴赞道:“还是狄尚书思虑周详,这样罢,遣使联络四方之事朕交由你来操办。”
“臣领旨!”狄伯支深深一躬。
这一躬还未起身,殿外已有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一名黄门施礼道:“陛下,有冯翊紧急军情!”
姚兴心里一突,一个极其不妙的念头冒出了来,当即唤道:“呈上来!”
黄门托起簿册,一路小跑奔入殿中,还未呈到姚兴手上,殿内已响起了零零落落的议论声。
“莫非是晋军渡过了蒲坂?”
“不错,冯翊郡治大荔县与蒲坂之间原有汉初修建的浮桥相连,却于晋永嘉年间焚毁,除了每年黄河封冻的短短三两个月,其余时间两岸不通往来,如今晋军主力尽在河东,很可能挟破灭魏国之威,来犯我关中啊!”
“由大荔到长安仅四百里不到,晋军以轻骑开路,两日一夜便可兵临长安,说不定已经在路上了,如果南面再由武关进军,恐怕....形势不妙啊!”
“唉~~谁能料到晋军竟会来的如此之快?狄尚书提议联结四方共抗晋军,主意是不错,可在时间上如何来的及?”
十个议论的,有九个都在猜测是卫风强渡了蒲坂,另外一个则是闭口不言,目光隐见闪烁,也难怪,在黄河西岸是临晋关,关后五里是大荔县,而黄河东岸是蒲坂关,关后三里是蒲坂城,冯翊的紧急军情,要么是大荔县已经失陷了,要么就是黄河对岸集结了大量晋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