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说一遍!”
刘凌一把抓住小六子的前襟,面色狰狞的吼着问道。小六子的一句话,让他心里如同山崩海啸一般,顷刻间就乱的一塌糊涂。一瞬间,他脑海里空白一片,天旋地转。太突兀了,这是真的?!
“王爷,就算给奴婢天大的胆子,奴婢也不敢说这谎啊!陛下……陛下驾崩了……现在宰相大人和候申大人在宫里主持着,两位大人让奴婢请王爷火速入宫主持事宜!”
小六子被刘凌的攥着衣服勒紧了脖子有些出不来气,他带着哭腔说道。
刘凌的手渐渐的失去力气,从小六子的胸前滑落了下来。他的脸色惨白的没有一点血色,一双眸子中都是毫无神采的空洞。刘凌感觉自己心里的一座大山崩塌了,崩塌的毫无征兆,轰然砸落。
身子一阵摇晃,刘凌眼前一黑,脚步踉跄险些栽倒。小六子往前紧走两步搀扶着刘凌的胳膊哭着说道:“王爷节哀,还请马上进宫主持大事!”
刘凌咬了一下舌头,钻心的疼痛让他勉强恢复了一些神智。他在小六子的搀扶下一步一步往前走,心里的悲凉却越来越沉重。二哥走了?二哥就这么走了?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也没有说上最后一句话。这是真实的吗?二哥才三十多岁啊,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就算平时身体不好,但刘凌总觉得只要二哥多休息一下就会没事的,就会没事的!
小六子搀扶着刘凌往前走,一开始步伐很慢,走着走着刘凌忽然一把将他推开,疯了一般的往前跑去。他的步伐很大却歪歪斜斜最终扑倒在地上,爬起来,继续疯狂的往前冲,再次跌倒,再次爬起来。他的两只手摔的血淋淋却一点也感觉不到疼,心里的疼太重了,重到已经倒了刘凌承受的极限。
在皇陵门口,刘凌一把从皇陵护卫手里夺过红狮子的缰绳翻身上马,狠狠的一拍坐下的特勒膘,那马感受到了主人的心情,也变得有些焦躁不安,四蹄翻开泥土,撞开了两名不知所措的皇陵护卫,电一般的往前冲了出去。
就在此时,皇宫里却主持事情的几个大臣之间却产生了巨大的分歧,这矛盾之大,涉及到了一个身份尊贵到仅次于才刚刚咽气的陛下之人的生死!
“不行!绝不能让刘凌进宫!”
裴浩狰狞着吼道。
他一把抓着候申的前襟怒吼道。
候申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将抓着自己衣服的手掰开:“裴大人,请自重!”
裴浩的眼睛血红血红的,狰狞的好像一头嗜血的猛兽。他转过身子看向卢森,一个箭步窜过去问道:“卢大人!陛下刚才的遗旨你也听见了,刘凌意图谋反其罪不可恕!应当按照陛下的遗旨派人将他缉拿!”
看着卢森脸色漠然的表情,裴浩往后退了一步,指着卢森的鼻子吼道:“好好好!你们都是和那刘凌一丘之貉!你们心里只有自己的权利爵位,根本就没有我大汉的江山社稷,没有陛下!”
“裴大人,请你说话注意些言辞,这里难道就只你一个忠臣?其他人都是大大的奸佞之臣?”
候申冷冷的说了一句,看向裴浩的眼神中都是轻蔑。他是带病被孝帝两个时辰前召进宫里来的,以为因为和忠王走得太近而被陛下抛弃了的候申心里一惊,同时也是一暖,心想陛下还是信任我的,既然如此急匆匆的召我进宫肯定就有极其重要的事和我商量。可是等他赶到皇宫的时候,看到的场景却将他深深的震惊了,震惊到已经超出了他的承受能力。
凤仪宫床榻上躺着的那个胸口上沾了一大片血迹,奄奄一息的人真的就是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陛下吗?
当时的孝帝脸色惨白,呼吸急促,眼神都有些散了。但此时,孝帝的思维竟然惊人的清醒着,丝毫都不混乱,也可以说,依然混乱的一塌糊涂。
看到候申终于赶到了,孝帝艰难的挤出一丝笑容,凄凉无比。
“人常,你终于赶来了。”
孝帝呼唤着候申的表字,言语中带着深深的落寞。
候申跪倒在孝帝窗前叩首道:“臣来了,臣马不停蹄的赶来。陛下,你这是……怎么了啊!”
“来人,给候申大人看座。”
孝帝声音嘶哑着吩咐内侍道。一个小太监连忙跑出去搬了一把椅子进来,候申不敢坐,只是跪着。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卢森,裴浩两个人看来已经到了一会儿了,两个人脸上都挂着泪痕,显然刚刚哭过。此时候申的心情还没有完全混乱掉,他敏锐的发现,现在在孝帝寝室中的人都是军机处的大臣,不说刘凌现在已经被排除在军机处之外,周延公也没有在场。看到这个场景,候申心里猛然间冒出来两个字,让他不寒而栗。
托孤?
“都来了,好,很好啊。”
孝帝剧烈的咳嗽了几声,嘴角又有血冒出来。血顺着他的嘴角往下流,却无人敢上前去帮他擦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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