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学刚听到消息的时候,确实很焦急,民先队的成员被抓,肯定有自己的同志。
他的任务,要在审讯时,将自己的同志,变为普通百姓。
有“蚂蚁”的警报,李向学原本就很是疑惑。
再加上闻健民这么早跑过来,让李向学突然醒悟,昨天晚上所谓的行动,抓的恐怕不是民先队成员,而是想抓自己。
李向学是闻健民的教官,还是预审科长,整天与犯人打交道,对人的心理,把握得非常准。
如果闻健民不出现,李向学可能还无法确定。
可是,闻健民特意跑到预审科,像模像样的说出这样的话,只是让李向学更加确定,今天的这次审讯,是一个圈套,还是一个针对自己的圈套。
“拿了薪水,就要干事,要不然怎么对得起这份酬劳呢?”李向学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那好,李科长忙,我就不打扰了。”闻健民笑了笑。
昨天晚上的“行动”,确实是针对李向学的。
里面不但有民先队的人,闻健民还特意安排了一个已经投靠过来的民先队员。
只要李向学搞小动作,闻健民马上就能发现。
然而,一个上午过去了,李向学的审讯并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虽然还是稍微偏向被捕人员,但也不是特别出格。
李向学每审讯完一名嫌犯,宁明就会将审讯记录,送到闻健民那边。
虽在警务处受了伤,但宁明依然带伤工作。
“还有几个到雷成?”闻健民看着李向学的审讯记录,就算感觉李向学站在嫌犯那边,可他也找不出什么错。
在犯人审讯方面,李向学是警察局的权威,从他的审讯记录中,很难发现破绽。
想要找到直接证据,只能设套。
雷成就是闻健民安排的,已经变节的一名民先队员,还是共产党员。
市内大部分民先队员都撤离了,雷成并没有走,因为他刚结婚,不想离开新婚的妻子。
结果,被捕后,将他妻子押到面前,雷成为了保护妻子不被污辱,很快就变节了。
“这个时候应该在审了。”宁明说。
李向学看到雷成的资料时,就知道这是一位真正的民先队员。
雷成是南开大学的学生,去年刚毕业,而且刚结婚。
然而,当他的目光与雷成接上时,却发现了问题。
雷成的目光中,带着恐惧和愧疚。
李向学手里审过的犯人成千上万,很多犯人有没有问题,有多大的问题,只需要看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队长,雷成的审讯记录出来了。”宁明拿到雷成的审讯记录后,兴冲冲的跑到侦缉队,向闻健民报喜。
“李向学是什么结论?”闻健民翻看着审讯记录,问。
“收监了。”宁明随口说。
“什么?这个老狐狸。”闻健民看到最后的审讯结论:疑似共产党,气愤的说。
宁明此时也注意到了,他走得太急,根本就没有看记录。
“队长,这是不是说,李向学就没有嫌疑了?”宁明问。
“不,这只能说他太狡猾了。”闻健民摇了摇头。
李向学在雷成的审讯记录最后,写着“疑似共产党”,让闻健民觉得,自己这位曾经的教官,非常的狡猾。
闻健民对李向学已经有所怀疑,除了证据外,他在内心,已经认定李向学就是共产党。
可是,李向学为何又审出一个共产党呢?
不是李向学给自己洗清了嫌疑,反而让闻健民加重了对他的怀疑。
共产党审出共产党,只能说明一件事,李向学已经看出了雷成的真正身份。
闻健民仔细分析着雷成的审讯记录,想从中发现蛛丝马迹。
然而,李向学这么多年的审讯技巧,以闻健民的能力,根本发现不了。
这份审讯记录,简直就像一个范本,连一个错都挑不出来。
路承周也一直在暗中关注着警察局的进展,他不知道李向学是否已经安全撤出来了。
几次想给警察局预审科打电话,路承周都忍住了。
早上,路承周收到了姚一民的情报,已经通知李向学转移。
这让路承周稍稍松了口气,以李向学的经验,知道被盯上后,想安全撤离,还是有办法的。
路承周相信,以闻健民的性格,肯定会把李向学盯死。
昨天将情报传给他,已经冒了很大的风险。
这个时候,任何人与他接触,都会引起闻健民的高度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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