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业俱乐部一楼。
台球室里一屋子的人不是躺在地上,就是躺在台球桌的青昵布上,不分是谁,额顶上都有一个清清楚楚的印子,鲜血渐流,众人不停呻吟着。
易天行拍拍已经变的空荡荡的书包,左手轻轻掂着剩下的最后半块红砖头,看着满屋子的薛三儿手下挑衅道:“十块砖头,拍了你们十个人。还有最后半块砖头,谁来领了?”
嚣张,这高生太嚣张了!
一干人躺在地上哀唤连连,哪里敢来惹这位不怕疼,号称练过金钟罩铁布衫的祖宗,面面相觑老久才有一个混混儿捂着额头站了起来,颤抖着声音说道:“三爷在哪儿我们真不知道。”
“我不管。”易天行随手把剩的半块红砖扔到台球桌上,砰地一声响,“薛三儿一天不出来见我,我就来他的场子闹一天。”
接着转身离开,走到门口处,冷冷丢下一句话来:“不要怪我狠,如果不想挨砖头的滋味,下次我来的时候跑快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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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ì子又过去了几天,薛三儿真不愧是经过大风浪的王八,被区区一个高生在整个县城里喊打喊杀,单枪匹马四处砸场子,他都忍得住,把自己的头缩回壳里,老老实实地不动弹。
易天行也没办法。他毕竟只是个高生,论起打打杀杀,他在这县城里是谁也不怕,可要找一个铁了心躲起来的人,一时也没有办法。当然,现在他的名气在县城里已经响透了半边天,简直快赶上那位从省城回来养老的古老太爷了,根本没人敢和他打。
现在的县城里,一提到他的名字,或者是隔着老远看见一个挎着黄绿军书包的高生,不论是不是东门一带的混混儿都会溜的像兔子一样快。托他的福,城关县的高生们,尤其是何伟和胡云带的那几个小弟倒是扬眉吐气了一把,俨俨然有了翻身当家做主人的感觉。
易天行并不知道这些事情,他只是很专注地想把薛三儿找出来,然后把他的腿砸断——对于蕾蕾受伤这件事情,他很执着,有一种常人难以想像的执着。
可越想找一个人,越是找不到,眼看着高考的rì期已经慢慢近了,这几天的模拟考也因为这件事情而没能参加,他没有太多时间耗在小县城的混混身上。可是他空着急也没用,胸yīn怒越积越盛,哪怕是在自家小黑屋旁的池塘边打坐也无济于事。
他知道这时候薛三儿躲着,能找到他下落的不外乎就是强大的zhèng fǔ机器,还有在县城里根深盘踞着的古家。而古老太爷不管事儿,大儿子在市里,二儿子在县里也不说话,所以县里其余的大混混儿都在隔岸观火,而只要事情不闹大,公安局更不会关心这些小流氓之间的打杀。
更何况他一拣破烂的小孩,无论如何也和县城里最厉害的两股势力搭不上话。
于是他做了一件事情,一件很搞笑,很嚣张,足以震动整个县城的事情。这件事情在很多年后,还是高阳县城人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经典佚闻。
他把自己破烂的床单撕成两条,然后去具店买了毛笔和墨汁儿,在自己的小黑屋里面写了几个大字。等淋漓墨迹全干后,他拿手胡乱一拢,就来到了整个县城最热闹的解放路。
解放路上商铺林立,行人如织,是高阳县最热闹繁华的地方。今天是周rì,更是热闹的不像话。
易天行一个人走到一家名为海鸥的服装店门口,微微抬起下颌,看了看四周来回行走满脸安乐的人们,然后忽地一声拉开自己怀的布条,挂在了身边一左一右两棵大树上。
布条上写了两句话,字迹遒劲有力,墨迹淋漓森然。
一句是易天行脑子里记着的新闻联播里传达的央jīng神,
“打黑除恶,深挖团伙,坚决打击黑恶势力及有黑社会xìng质的团体!”
可下一句就把整个高阳县的混混全得罪光了。
“高阳县道上兄弟皆是娘们!”
娘们二字后面那个感叹号被墨汁儿涂的大大的,就像一张愕然的大嘴,正无声地耻笑着县城里的那些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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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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