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冯妙君苦笑一声:“我首先要替自己小命着想,留在他身边并无实惠,反而有风险。所以你放心,这次我也不回莫提准身边去了。”
“是么?”他审视着她,“你要怎么取信于我?”
正题来了,冯妙君轻吸一口气:“请国师大人示下。”
“你也说了是‘示下’,这样罢——”他耸了耸肩,“我身边正好缺个侍女。”
她确实是个珍贵的标本,不管是杀是放都有些可惜,还是拿来好好研究吧。一个平民,再怎样都不可能对他构成威胁。
“侍女……”冯妙君呆滞,万万没想到这神来一笔。当他的侍女,岂非还要陪他回魏国?!
“怎么,不愿意?”他笑眯眯地,冯妙君总觉得他是笑里藏刀,不,藏的是化骨散,撒一点就让人尸骨无存。
她小心翼翼:“我粗手笨脚,从未伺候过人,怕您不能满意……”
“那就罢了。”云崕叹一口气,“难得遇到这么机灵可人的小姑娘,可惜,可惜啊。”
他的眼神里,哪有“可惜”这种神色,满满的都是杀气!
她再敢拒绝,下一秒就会血溅五步吧?冯妙君打了个寒噤,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不不,我当然愿意!只要您不嫌弃。”
他斜睨她一眼:“我嫌弃。”
“……”
“你得尽快让我满意。”后面的“否则”,他不说,她也清楚。
云崕话题一转,指了指营火上的大锅:“肉炖熟了,盛一碗来。”
他这一番连恐带吓,不觉过去许多时间,肉香早从锅里飘出来,冯妙君却到现在才觉食指大动。
过去这一刻钟的惊心动魄,在她平生从未有过。
云崕真正对她动过杀心,她很清楚这一点。幸好这危机过去了。
暂时的。
这人喜怒无常,她不好推断是哪个理由保住了自己的小命。不过冯妙君马上进入了自己的新身份,取了个白瓷碗盛上肉汤,配着玉箸,小心翼翼地双手呈给了他。
人在屋檐下,就要能屈也能伸。
见他动了箸,她才给自己也盛一碗,飞快吃了起来。方寸瓶中的小屋虽然看起来像农舍,但里面的摆具和餐盘哪有低级货色?只说这燕国大汶口出品的透影白瓷嵌金碗,市价就要七两银子一只,成套的更贵。
一只锦雉哪里够两个大胃王分着吃?云崕的指点很正确,包括百年人参在内,肉汤里加了四、五种生肌和大补的药材,啜一口就浑身都暖热起来,在这种寒气迫人的夜晚可比什么丹药都补气血见效应。
一碗还未见底,她身上已经暖洋洋地,连小脸都是红扑扑。过去这十几个时辰里发生的那么多麻烦,终于可以稍放一放了。
她等了好一会儿,见云崕放下碗,赶紧给他再盛一份儿才问道:“您何时顶替了大……铁心宁?”
“离开狼牙堡之前。”说罢他就示意碗里肉汤太烫,冯妙君只好一边嘟着嘴轻吹,一边在心里大骂:蛛王都被他算计得瞎了十几只眼睛,这会儿他装什么柔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