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薇大大的看低了摆摊的难度,站在黄昏的阴影里,面对着聚拢过来的人群,她像是泥胎一般干干站着,不要说说话,就连走路都顺拐了!
卢利心里好笑:今天就是一件也卖不出去,我也不帮忙,权当看笑话了!曹迅撞了他一下,“小小,你不管啊?”
“管什么?你以为一个礼拜5块钱是那么好赚的?让她学学、看看吧。”
“那也不行啊,等一会儿人都走了,还做什么生意?”
卢利想想也对,举步到了梁薇身边,“诸位,看见了吗?这个姑娘是我请来的模特,知道什么叫模特吗?就是活的衣服架子!看见劝业场里有塑料的了吧?那不值钱,咱这是活的!”
人丛中发出一阵微笑。“丫头,走两步,走两步,让大家伙看看?”
梁薇用白眼球剜着他,却一动不动,心中对他用‘丫头’两个字称呼自己充满了愤怒!只有我家大人才这样叫我,你凭什么?
“不动拉倒,站着让大家看看也行。”卢利装没看见,嘻嘻笑着,“怎么样,这位女同志,过来端详端详?看看这样的衣服穿在身上和你现在身上这件衣服有什么不一样的?”
女子含羞摇头,身体尽量向后缩去。
卢利也不着急,两天的经验已经告诉他,这种事不能着急,特别是在劝业场这样的地方,人流密度极大,几乎每一天见到的都是一群全新的行人,很多话都要一遍又一遍的重复——这虽然很辛苦,但却也是不可或缺的。
和前面两次的生意一样,人群对卢利的表演的兴趣远远大于购买的热情,似乎把他看成是一个独角戏演员,至于他身后的衣服,就自然被忽略了。
卢利喊得嘴唇发干,额头热汗直淌,他所在的地方在劝业场的阴影笼罩下,虽然不会直接受太阳直射,但地表温度太高,从下向上升腾,人如同坐在蒸笼中一样,不过一会儿的功夫,贴身穿着的背心就给汗水打湿了。看看曹迅几个,都躲到更深处的劝业场橱窗边,拿着草帽或者蒲扇呼答呼答的扇风。
“诸位,真热啊,你们不热吗?还在我这给我捧人场,多谢了啊!”他解开衬衣的扣子,一边扇风一边微笑,“真的,我这的衣服绝对是好东西,特别是这上装和连衣裙,颜色又透亮,做工又精致,穿在身上养眼又凉快,不但你穿着舒服,别人看着也感觉不一般——不说旁的,你看看你身边的人,哪一个不是灰、蓝、黑三色?大姑娘家家的,穿衣服不就是得鲜乎点吗?这粉的、鹅黄的、米色的、石青色的,多棒的东西?16块一件你们还嫌贵?”
“…………”
卢利说了半天,连一个过来的也没有,他也不着急,后退几步,倚靠在车帮上,“哎,那位大姐,您过来看看?我这衣服您往哪找去?真格的,我说了那么半天,你就连过来看看都不愿意?”
女子摇摇头,羞涩的一笑,尽量向后缩去。
“一张大团结买一件好看的上装,就是你到劝业场里,也就是这个价了吧?错非你说你买布回家做,那我没话说。不过又得裁、又得剪,还得包缝,还得要布票,麻烦不麻烦?您还未必有这个功夫,在我这买,省心又省事,一张大团结,拿一件衣服回家,多利索?”
“那要是坏了呢?”人丛中一个男子搭腔了,“要是坏了,这衣服不就糟蹋了吗?到时候我们往哪儿找你去?”
“我长期在这卖!不瞒您说,到天冷了,我可能就往滨江道里面走了——知道公安和平分局吗?我打算以后就在那摆长摊,当然还是卖衣服,您要是到那时候衣服破了,您就去找我,我免费给您换,怎么样?”
“这话反正就是你说。”
卢利笑道:“您这话倒也没说错,我到今天才是第三天在这卖衣服,咱又不认识,自然不知道我是不是编瞎话,不过您别着急,等过几天,您再打我这过,看见我还在这摆摊,您就相信我了。到时候,您照顾照顾我,怎么样?”
“行,就这么说定了!”
两个人一问一答间,一个女子怯生生的走出人群;卢利心中欢喜,“这位大姐,您要点什么……哎,你是干什么的?”
人丛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呵斥,随即人流被分开,几个穿着制服的男子走了进来,那个女子如同受惊的麋鹿般,一头钻了回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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