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满江红眼睛一闭,只等死了。
但下一刻,周围忽然一片寂静,满江红就觉着一把沉甸甸的大刀落在自己肩膀之上,却并没有继续下劈。
如果按照刚才那股子力道,只怕这一刀斜肩带背,连同半个脑袋,都得一起分家。
与此同时,沈骥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
“刘爷,承让了。”
满江红脸上忽然热辣辣的烧了起来,睁眼一看,沈骥那把刀正横在自己肩头,只要再往下一点,就要见红了。
能在这种时刻收刀,满江红不得不佩服,而且分寸拿捏的如此之好,虽然斩断了自己的刀,却没伤到自己毫发,满江红自问,若是换了自己,也根本做不到。
不对,确切的说,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因为满江红刀下,从无活口。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满江红额头上有豆大的汗珠落下,他咬紧了牙关,身子不动,头也不回,抬手抱拳。
“果然后生可畏,我输了,要杀要砍,随你。”
他这话说的倒是不含糊,沈骥一笑,收回了刀,说道:“刚才我已经说过了,如果我赢了,还请刘爷把人撤了,和雷家庄的事,就此揭过,如何?”
满江红冷笑一声,道:“你赢了,自然你说了算,不过小子,你好像忘了一件事。”
“何事?”
“刚才我们说的明白,一炷香的时间内你赢了我,就听你的,可是现在,一顿饭的时间只怕都快过了,所以,不好意思了……”
满江红说罢,身形急转,再面对沈骥的时候,手中已经多了一把盒子炮,对准了沈骥的脑袋。
众人再次哗然。
雷二爷怒道:“卖驴的,你他娘的不讲信用!”
满江红不以为然,冷冷道:“我卖驴的时候就不讲信用,现在做了胡子,当然更加不讲信用,难不成你今日方知?”
“你……”
雷二爷气的说不出话来,连连跺脚,心说沈骥这小子就是太厚道,你一刀把他劈死不就完了,哪来的这么多啰嗦?
雷英也是气恼,不解沈骥为何要放满江红一马。
但实际上,沈骥也是有苦衷的。
刚才那一刀,斩断了满江红的大刀,之后,刀势的力道其实就已经被卸去了,大刀再次往下落的时候,其实只是惯性而已,力量已经不足以劈死满江红了。
再者,这把刀因太过沉重,故此无锋,一把无锋无刃的刀,又没了力量,怎么可能把满江红劈死?
所以,沈骥收刀只是无奈之举,因为他知道,自己抬刀再劈,定然砍不到满江红了,那还不如直接卖个人情,光棍一些。
只是他没想到,满江红看似是条汉子,却是如此卑鄙之人。
满江红冷笑着挥手,一众手下顿时涌了上来,纷纷拉开枪栓,对准了雷家庄众人。
“我满江红横行半世,一直只信奉一个道理,那就是胜者为王,谁拳头大,谁胜到最后,谁最牛逼。姓沈的,你是条汉子,等你死了,我给你立个碑,算是还你个人情。”
说罢,满江红将手抬起,大拇指扣动盒子炮保险,说话间就要开枪。
沈骥凛然不惧,横刀立在身前,紧紧盯着满江红。
满江红又是一声冷笑。
“小子,你以为你是谁,想用大刀借住子弹?去死吧!”
他话音一落,便要开枪,但就在这个节骨眼上,雷家庄一侧西北方向,忽然喊杀声震天,冲过来一队人马。
满江红一愣,顾不得开枪,转身看去,顿时就是浑身一个哆嗦。
来的人,竟是穿着正规军装的部队,转眼间从四面八方又冲出了无数士兵,将自己这一百多人统统包围其中。
雷英见状,顿时热泪盈眶,放声高呼。
“大哥,大哥,我们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