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骥,你休要胡说,别忘了,这是八卦门的地盘!”
谢清秋从牙缝里狠狠挤出了这句话,紧盯着沈骥,目光里满是威胁的意味。
沈骥淡然一笑,将谢清秋的手腕甩了出去,道:“很好,谢副会长还记得这是八卦门。只可惜,你身在八卦门中,却没有学到半点八卦门的武学精神,枉费了洛师叔对你的信任。”
话毕,沈骥不理谢清秋的反应,大声对台下说道:“各位武林同道,江湖好汉,相信大家都还记得一个月之前,八卦门的门主,哈尔滨武术总会的会长洛海川,在家中不幸遇害一事。此案扑朔迷离,真凶始终难觅,谢副会长更是断言洛师叔是死于八卦掌,因此,我和栾挺两人就成了第一号的嫌疑犯。所幸天理昭昭,我们总算是洗脱了嫌疑,可谢副会长又把这个罪名扣在了曾叔庆师叔的身上,并派人追杀,唯恐不死,甚至在没有任何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就将曾师叔杀死在松花江中,尸骨无存。”
“但是大家请想一想,无论是我们,还是曾师叔,害人的证据何在?难道就因为谢副会长的一句话,就给我们定了罪吗?可笑的是偌大一个哈尔滨,竟无一人敢说一句公道话,曾师叔出事已经有些日子了,我却听不到有一人为他喊冤!”
演武厅内,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低下了头去,脸上或多或少的露出了羞愧的神情。
洛海川遇害之后的事,每个人都很清楚,沈骥和栾挺被指认为凶手,曾叔庆又被谢清秋下令缉捕追杀,他们都是知情的。
但,却从未发一言。
不知是谁,忽然在台下嘟嘟囔囔的低语起来。
“这是八卦门的内务事,你们自家打打杀杀,关我们什么事,管的多了,惹一身骚……”
听到这句话,有不少人开始点头认同了,甚至有几个敢发声的,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就是,洛海川是会长不假,可他的死因是你们八卦门自己断定的,既然是死于八卦掌,那跟我们有啥关系,还不是你们自己干的?”
“何况谢副会长一向很有威信,做事又谨慎缜密,他绝不会平白无故说谁是凶手,反正我信谢副会长的。”
“逝者已去,今天是比武大会的关键时刻,咱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选出新会长,告慰洛会长的在天之灵,否则,咱们就这么吵吵闹闹的,让人笑话!”
这些人沸沸扬扬说什么的都有,沈骥扫视着台下,忽然长叹了口气。
“难怪咱们受人欺负,日本人打到家门口了,居然还有人抱着这样的想法。是啊,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八卦门的事,的确是我们的内务事,但洛师叔也是武术总会的会长,你们若都是这样如同一盘散沙,那总有一天,会被人各个击破,到时家不成家,国不像国,你们每一个人,都将成为罪人!”
台下安静了下来,却又有人阴阳怪气地喊道:“沈骥,你这话就危言耸听了吧,国家大事,那是政府要操心的,跟我们这些老百姓有什么关系?”
“无耻之言!”
沈骥勃然大怒,伸指喝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市井贩夫走卒尚知家国大义,你身为习武之人,不知上报国家,下安黎民,空有一身的功夫,竟然还说出这种毫无廉耻的话,你敢不敢站出来,让大家认一认你的嘴脸?!”
沈骥一番痛骂,那人脸色通红,哪里还敢说话,缩了缩头躲在人群中,再不敢冒头了。
随后,沈骥霍然转身,看向台下众人,又道:“我之所以提起这件事,是想告诉大家,洛师叔遇害一案,乃是遭到了日本人的暗算,而且不仅仅是他,相信大家都知道哈尔滨几大武馆门派中,有几位已经失踪两月有余,形意门的唐千帆,鹰爪门的陈玉春,太极门的谷若虚,少林拳馆的韩万山,但大家不知道的是,失踪的人之中,还有我的师父柳泉。”
他忽然提到了这些失踪的高手,众人便安静了下来,各自神情不一,静静的看着沈骥。
唐意和陈鹰,本是冷眼旁观,此时也站了过来,紧盯着沈骥,不知他接下来要说出怎样的话。
沈骥深深呼吸,身躯有些微微的颤抖,他的目光在台下众人身上掠过,又看向了唐意和陈鹰,还有洛楚容,栾挺,各家门派的人们。
“够了,沈骥,你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来人,还不给我把他……”
谢清秋脸色铁青,又一次开口喝止,但这一次没人听他的,不等他话说完,黄炳章已经走了过来,将手按在了他的肩头。
“谢副会长,你最好还是乖乖的坐下,听沈骥把话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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