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想着的,正是能自此次的大战中,火中取栗,牟取暴利。
况且,常在阴馆出没的商贾,没有人不知道,维持阴馆秩序的帮.派背后,就是雁门严家,而严家的背后,则正是并州牧吕布。
此刻冒险留在阴馆,兴许能搭上并州牧吕布这条线,那今后可就是吃香的喝辣的,有得折腾了。
轰隆隆的马蹄声,在寂静的阴馆城内响起时,大道两旁的门窗背后,其实都有着一双或数双眼睛,心情各异地看着眼前的滚滚铁流。
小半个时辰后,当阴馆城墙照射上第一缕阳光时,并州牧吕布亲率三千精骑奔至,大军直接在城外暂歇,他只带三百亲卫入城。
“姑爷!”
“主公!”
吕布刚刚骑着一团暗火一般的赤兔马入城,就听到两声叫唤,正是帐下大将张辽,以及主持阴馆事务的严刚。
吕布只知严刚之名,未曾见过面,此刻目光炯炯,上下打量他半响,满意地点点头,应道:“好,岳父选中的人,果然不错。留在城内的商贾,可都召集起来了?”
严刚面露喜色,恭恭敬敬地在马上施礼,道:“谢姑爷赞誉,商贾均已召集,大小共十六家,汉和鲜卑为主,亦有匈奴、乌桓各部。”
吕布默然,心中浮现出太史公在《货殖列传》中揭示的十六字真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来,大觉最为体现这十六字真言的,其实正是最为世人鄙视的商贾。
转念之间,吕布即回复平常,手一招,令侯成策马上前,与严刚见过面,道:“阴馆一应事务,将来仍旧由你负责,侯成则是我帐下专责商业的主管,今后你会和他多打交道,先认识一下,走,带我去见见那些商贾。”
见过吕布后,先锋大将张辽并未与吕布一起入城,而是朝相反方向驰去,出城,率先锋营一千精骑,杀向百里外的马邑城。
不消片刻,吕布即在宋宪和侯成的簇拥下,步入阴馆城内的原太守府衙。
厅堂中,其实不止十六人,每名商贾背后,其实都有一支甚至数支商团,再加上各种随从,聚集在太守府衙厅堂内的人,少说也有个百来人,见到吕布一行进来,所有人当即识趣地停止交谈,静静地站在原地。
吕布环目一扫,双掌一拍,吸引众人的注意,面带微笑,朗声道:“某乃征北将军吕布,领并州牧,欢迎诸位来到阴馆。”
此言一出,厅堂中的十六人,立时放下一半的心来,同时精神一振,期待着吕布的下文。
“吕某率大军前来,并非是要断诸位的财路,恰恰相反,是要为诸位开拓财路,带来滚滚财源!”
堂下响起一阵会心的哄笑,吕布亦笑得甚是开心,待笑声渐歇,堂中再次静下来,他才接着道:“阴馆,将会被吕某建成边郡最大的互市,广迎各方客人,主事的,仍是诸位熟知的严刚,而吕某帐下,主持商业一事的,就是这位,侯成,诸位有任何问题,皆可找他商洽。”
末了,吕布补充一句:“当然了,仅限于在商言商,诸位切莫存着探听机密的想法,也就是了。”
堂中诸人再次轰然大笑,刚刚放下一半心的十六人,此刻完全放下心来,并且在那里暗自庆幸,留在阴馆,看来是赌对了。
眼前这一幕,吕布很满意,心里却也有不少感慨。
站在他眼前的这群商人,即使没有严刚此前的禀报,光看外貌,就能分辨得出来,分属不同的族群,而商人,正如士人们的不屑评价那样,重利轻义轻别离,乃是追逐铜臭的一帮人。
吕布来自后世,那时的商业氛围,商人的地位,压根就不是此世人们所能想象得到的,因而能够带着公正的眼光,来看待眼前这群人。
在评价他们时,重利轻义这句话,在吕布心中,就是不再带着贬义,而是中姓评价,至于轻别离什么的,其实应该是商人逐利而付出的代价而已,更不应该因此而遭到世人的诟病和讥讽。
待堂中再次安静下来,吕布接着道:“吕某在此不会多待,诸位就要在这里多待上几天,才能自由离去。至于今后,只要是吕某管辖范围内,一应商旅,只要不违反吕某的规定,人身安全和财产安全,均会得到吕某的保障。最后,则是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诸位,凡是吕某管辖境内,货物入境出境,只需缴纳一次过境税费即可,当然了,如在境内卖出货物,就还要缴纳一次卖出税费,至于买,免交税费!”
此言一出,堂中一片寂静,除开侯成和宋宪外,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完全不可置信,更有不少人在心里暗问:“这位年轻的州牧,可是疯了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