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现出经过一年来的磨砺,他与此世“吕布”身躯之间的融合,已达到完美的程度,自此以后,才可以说,他就是吕布,吕布就是他。
而在此之前,他始终觉得,他还是他,那个来自后世的吕布,而“吕布”还是“吕布”,相互之间,总是像存在着一层隔阂,犹如一层薄膜,让他的武力,始终难以达到“吕布”巅峰时刻的高度。
现在,就在刚才,他仿若感觉到这层薄膜,在刹那间消融殆尽,只是在动念间,他就自然而然地做出连串动作,伏低,抬起方天画戟,而后起身,方天画戟顺势挺刺。
一切都是那么顺其自然,得心应手,在他面前,方天画戟的戟尖,正正扎进步度根的咽喉处,而后毫无阻滞地洞穿而过。
步度根的头颅冲天而起,满腔热血犹如血泉,喷涌而出,再化作点点血珠,四散飘落。
吕布方天画戟往上一刺,正正将步度根的头颅刺于戟尖上,高高举起,吼道:“步度根已死,杀!”
如若此番对阵的,并非是鲜卑铁骑,而是如黑山贼这样的贼寇,他这时喊出的,必是“降者不杀”。
对鲜卑铁骑来说,就不能这么宽宏大量,就是因为此战,是吕布用来在塞外草原立威的一战,他压根就没准备留俘虏。
二来也是因为,步度根亲率的这支铁骑,都是他帐下的死忠邑落勇士,留下来,不管是杀,还是为奴,抑或编入军中,迟早都会是个麻烦。
而更何况,吕布因家人被鲜卑马贼杀光,自幼就对鲜卑人抱持着满腔的恨意。
既然如此,不如在战场上尽可能地尽数斩杀,更能让他的威名传遍草原各处。
步度根之死,在汉军的齐声高呼下,很快就传遍整个战场,给原本就四散溃逃的鲜卑铁骑最后一记沉重打击,所有人都只顾亡命打马狂奔,压根就顾不上是往哪个方向溃逃。
战局至此,已是一边倒的追杀战,吕布帐下四千精骑,外加新近依附的没鹿回部小帅纥豆陵实宾所率一千余铁骑,分成无数小队,四散追杀。
步度根已死,放眼整个战场,已无值得吕布出手的有价值目标,追杀鲜卑溃兵的事,有宋宪,有曹姓,有张辽,还有纥豆陵实宾,就足够了。
是以在战场上,呈现出一副颇为怪异的场景,激烈的追杀战,在各个方向上上演,而在战场正中,吕布一个人策马缓步而行,身边一个亲卫都不带,就连方天画戟,也被他插在地上,其上,正是步度根的头颅。
步度根临死那刻的表情,凝固在头颅上,怒瞪的双眼,满面的怒容,就连须发,也都怒张。
可以说,除了怒,就再也找不到其他,就连恐惧,也没有,就是因为吕布的反击,在赤兔马的极速下,来得太快,太突然,在步度根尚未来得及恐惧时,就已身死,头落。
战场上,到处是倒地不起的战马,有些还在那里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抛飞在地的鲜卑骑士,死状就更惨,那些当时就身死或是晕过去的,反而要幸福许多,不会感受到生生被践踏成一摊肉饼的惨痛。
鲜血,将草地大片大片的染成鲜红色,散落的兵刃,倒地的旗幡,还有残躯断臂,构成一幅人间炼狱般的血肉杀场。
吕布就信马由缰,走在这片杀场上,心中既有万千感慨,但又像是平静得一无所想,穿越过来一年多,类似这样的血肉杀场,他已见多了,早已到了可以熟视无睹的地步,心中的感慨,那也只是有感而发而已。
这么个时代,你不杀人,人家就会来杀你,这个道理,吕布已经深深地懂得,所以他才不顾一切地采取一些可能措施,想要变强,想要扩张势力,唯有如此,他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家人的安全,部属的安全,以及辖下民众的安全。
“主公!”
听到高顺的叫唤,吕布从遐思中抬起头来,点头吩咐道:“将步度根的头颅收好,开始打扫战场吧。”
高顺应诺一声,传下令去,自己则陪在吕布身旁,察看中了弩箭的战马情况,费了老大劲,才将弩箭从战马身上拔下。
稍稍比量几下,高顺才顺手放下弩箭,道:“强弩之威,竟然如斯,有此利器,纵横草原的鲜卑铁骑,将再也无力逞威了。”
“那是当然!”吕布指指四周仍在持续的追杀战,顺口答道,“谁能想得到,步度根竟然能聚起七千铁骑,而此一战,竟然就尽数葬送在这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