瓒数次想要主政渔阳,都为卢植以大局为重为由,挡了回来。
也正因为这层关系,渔阳太守饶斌对公孙瓒就有些芥蒂,平素也只是保持着同僚之间的淡然,就连今趟,也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丝毫没有想要设宴款待他的意思。
公孙瓒对此心知肚明,也并不在意,如今,他最为在意的,就是恩师卢植,还有大司马刘虞。
夜深人静之际,公孙瓒突然自睡梦中惊醒,只觉全身汗津津的,黏糊糊的,特别难受,而梦中所见,更令他心中如堵着一面墙,特别的不舒服。
在睡梦之中,他见到恩师卢植躺在棺椁中,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就连面容,也是不成样子,全然没有往昔的儒雅倜傥。
唤人端来一盆冷水,公孙瓒狠狠地将整张脸浸到冷水中,才让心中的不安,稍稍平静下来,擦洗身躯,换过一身衣衫,公孙瓒已是毫无睡意,索姓步出门外,抬头看着天上渐渐丰盈起来的上弦月,心中沉重。
良久之后,公孙瓒才谓然长叹一声,自觉已平静下来,转身就欲进屋,再睡上一会儿,不曾想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喧闹。
他心中一个激灵,立时警觉起来,站立原地不动,侧耳细听,果然是有喧闹声传来。
隔邻的房门咯吱一声拉开,一人身着白衣,洒然步出房外,见到公孙瓒在外,丝毫没有惊讶,而是来到他身旁,道了声:“使君!”
“怎么,子龙也是听到城中有喧闹声传来?”
月光映照下,赵云一袭白衣,又面净无须,在男子中,还算得上白皙,整个人看起来宛如一柄长剑,英气内敛,勃而不发。
赵云点头,再听片刻,道:“喧闹声似是朝这里来,为防万一,属下还是唤起众人为好。”
公孙瓒双眉一皱,点头应允,过不多时,他带来的一百二十八名精骑,就已尽数起身,做好准备,就连战马,也已套上马鞍,随时可出发。
就连公孙瓒,也已身着皮甲,做好万全准备。
而这个时候,喧闹声已然隐隐将此处驿馆包围住,无需开门去看,都能看到,院落外,已是火光映照。
无论渔阳太守饶斌是何用意,公孙瓒及众人都清楚,饶斌如此深夜兴兵,绝对不会是善意。
公孙瓒策马立于众人身前,脸上无喜无悲,可是心里,却是甚为担忧。
饶斌的这般举动,足以说明,蓟县,定是发生了大事,不然,饶斌绝不敢大胆到发动夜袭的地步,而恩师卢植,只怕……
想到这里,公孙瓒更是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肋生双翼,一下子就飞到蓟县,搞清楚到底发生何事,恩师卢植到底是否安好。
咚,咚,哐当!
驿馆院落的大门,本就并不如何结识,只是撞了两下,就轰然洞开,而后一队士卒呐喊着涌入,待见到驿馆院落尽头,公孙瓒等人正骑乘战马,严正以待时,无不惊讶失色。
“杀!”
公孙瓒可不给他们反应的时间,当即一声大喝,策马驰出,在他身旁,兵曹从事史赵云和亲卫统领邬丹,双双高举铁枪,护卫住他的两翼。
一方是骤不及防的郡兵步卒,一方是蓄势已久的悍勇精骑,虽然人数对比极为悬殊,可气势上,公孙瓒一边,更为高涨许多。
三人一马当先,策马冲进刚刚涌进院内的渔阳郡兵群内,大开杀戒,杀得渔阳郡兵哭爹喊娘,冲在前面的欲往后退,后面的仍在往前涌,乱成一团。
只是片刻工夫,形势就已逆转,意识到院内就是死亡之所,不少郡兵纷纷往后挤,原本往里涌进来的人流,很快就变了个方向,往外倒流而出。
公孙瓒一行这个时候,并没有急着杀出去,而是在院落内,四处追杀,驱赶散兵游勇往院外退却,此后,才尾随其后,三骑并列,杀出院外。
溃兵涌出院外,并没有就此重新整顿队形,而是仍旧乱作一团,连带着院外的郡兵,也都心下慌乱,不知所措。
当见到公孙瓒一行杀出,气势如虹地杀进人群,大开杀戒时,已然斗志全无的郡兵,轰然而散。
渔阳城内的郡兵,并非如此不堪一击,此次太守饶斌仓促聚集起来的,并非是能征善战的郡兵精锐,而是刚刚募集起来的新兵,刚一接战,就被公孙瓒所率的一百二十八名精骑的悍勇吓破了胆。
阵后督战的渔阳太守饶斌,此时后悔得连一头撞死的心都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