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感受到来自吕布的威胁,袁绍在尚未将冀州完全消化吸收的情况下,连调大军,与燥热的南风一起,北上钜鹿,摆出一副与公孙瓒决战的姿态。
这个时候,吕布仍旧呆在河内,河东战局则已大致尘埃落定,徐晃率军在临近大河的皮氏城外,大败郭太郭涛兄弟俩的残军,白波军余部仓惶北遁,一头扎进莽莽群山中,令徐晃及并州精骑望林兴叹。
至此,除却位于莽莽群山中的蒲子、北屈两城外,河东也尽数落入吕布的掌控之中。
只是唯一堪忧的,就是白波军残部仍有两千余人,贼首郭太,仍旧顶着这个车骑将军的头衔,仍未授首,而莽莽的吕梁山,山谷勾连,沿汾水诸城,上至永安、平阳,下至临汾、皮氏诸城,都挨着山边,说不定哪一天,就会遭到郭太率领的白波军的袭扰。
不过这也是没得法子的事,吕布留在河内,是正在全力消化河内郡这块宝地,调兵遣将,布置防务,务要将来自冀州袁绍的压力化解掉。
其实,他不是没有考虑过,乘着袁绍北上与公孙瓒大战的时机,率军出河内,或出太行山孔径,令袁绍首尾不能相顾,可是,仔细考虑过一番,并与远在太原的贾诩,远在河东的徐庶商议之后,吕布还是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想法,转而专心致志地经营起已得的地盘来。
相较于其他诸雄,吕布目前的地盘,可以说是最大的,也是最为稳固的,一待完全将河东、河内消化掉,就足以不惧任何人。这个时候,如若贪大求快,开启与袁绍的全面战争,虽然仗着与公孙瓒首尾夹击的优势,能令袁绍疲于应对。
但是,一方面占据冀州的地盘后,没有这么多大将兵力驻守;另一方面,则会给公孙瓒以及其他枭雄崛起的大好时机,如若最后虽然打倒了袁绍,却又冒起另外一个或数个强大的敌手,那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故而贾诩和徐庶的建议,都是先稳扎稳打,再论其他,对于公孙瓒一再遣使,邀吕布出兵共攻袁绍,吕布则以兵疲需要休整为由,加以婉拒。
这个时候,吕布以为,公孙瓒的最佳策略,莫过于主动后撤,令袁绍不得不率大军跟进,以加重袁绍大军的后勤辎重粮草的压力,再寻求战机。
这个时候,关注着袁绍和公孙瓒大战的,还有兖州牧刘岱,以及东郡太守曹艹,和平原太守刘备。
以曹艹和刘备目前的实力,参与不到袁绍与公孙瓒的大战之中,不过,如若袁绍战败,有冀州这块肥肉在眼前,散发出无比诱人的香味,他们一定会放下袁氏故吏的矜持,出手相争。
这也正是吕布的担忧所在,相比较而言,他更宁愿冀州落入刚愎自用的袁绍手中,而不是全部或部分落入曹艹或刘备的手中。
终于,袁绍大军从常山郡的平棘、钜鹿郡的阜城和邬县,三路并发,攻向下曲阳。
公孙瓒则做得很绝,留下三千步卒固守下曲阳,将四座城门完全堵死,以防有人作为内应,偷开城门,亲率大军自下曲阳北十里处的昔阳亭,渡过滹沱水,在北岸安营扎寨,固守渡口,摆出与袁绍在这里决一死战的意图。
此时正是盛夏,雨水丰沛,河水充盈,河道最宽处,可达十五里,最窄处,亦有近十里。故而河上无桥,只能以船筏渡河。
公孙瓒占据地利优势,袁绍则胜在兵多将广,两人隔河对峙,互不相让。
对峙数曰后,袁绍抢先展开行动,晨曦初现,河面上薄雾飘渺,冀州大军大营西边辕门大开,一队精骑风驰电掣般出营,沿着滹沱河岸,往上游驰去,在其身后,则是浩浩荡荡的步卒,护卫着众多的工匠,还有满载木料的马车。
在此处渡口上游十里处,河道宽广,河中间,有一江心洲,距南岸稍近,距北岸稍远,公孙瓒已抢先在此江心洲上驻有步卒五百,为的就是防止袁绍大军自此处偷渡滹沱河。
与此同时,冀州军全数出动,宽广的排筏一个接一个地推入河中,四周绑上充气的皮囊,这还不止,数张排筏牢牢捆绑在一起,一直往河中间延伸。
排筏上,弓箭手和弩手整齐排列,严正以待。
袁绍立马在南岸临时堆筑起来的土丘上,高虽只有数丈,却足够他纵览全局,远远望去,排筏连成片,形如坦途。
这么宽广的河面,他这里的弓手、弩手,无法射到对面,对面的幽州军也有同样的烦恼,故而对冀州军此举,公孙瓒必定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是却无可奈何。
除非,他能令兵卒上船筏,渡河攻之,可这样,就相当于是他主攻,袁绍主守。
两岸兵卒,俱是声势震天,但只是隔河鼓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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