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温透露的这个天大消息,程普即使无法分辨真伪,但还是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宗旨,不敢就这么听过便了。
主公孙坚就任长沙太守之前,与王睿一起平定零陵、桂阳之乱。
王睿身为士人,自骨子里瞧不起孙坚,以及追随的黄盖、祖茂、程普和韩当四人,故而虽然对孙坚不敢如何不敬,可言谈之间,对程普四人就颇有些轻蔑不耐,为此惹得孙坚几次与他闹翻。
而王睿又与武陵太守曹寅不合,天下州郡响应关东诸侯,共讨李傕郭汜等人时,王睿时任荆州刺史,放言要先杀曹寅,曹寅则先下手为强,遣使者假冒光禄大夫温毅的檄文,数说王睿的罪过,令孙坚将之处死。
孙坚领命而行,施计逼死王睿。
而后领军北进,在南阳时,向南阳太守张咨要求供应军粮,遭拒后,以牛酒为礼,拜访张咨,趁张咨前来军中答谢之机,将他伏杀。
这两桩事,程普都是直接参与其中,王睿刮金吞服自杀时,他就在一旁监督,直至王睿身躯死透变冷,才去向主公孙坚复命。
其中的来龙去脉,程普一清二楚,故而如若王睿和张咨的家眷门客起意刺杀主公孙坚,那么这事哪怕不可信,也断然要郑而重之地加以应对。
电石火光之间,程普想明白这些,就再也坐不住,长身而起,对着陈温躬身一揖,歉然道:“普不胜酒力,恕罪,恕罪!”
陈温呵呵直笑,起身之际,脚下有些踉跄,站起身时,亦是在那里摇摇晃晃,似是醉得站立不稳,说话时,亦是舌头变大,结结巴巴道:“好,好,醉,醉了,将军,将军慢走……”
程普看着陈温醉态可掬,心中响起一声冷笑,转身便行,迈步之间,稳稳当当,毫无醉意。
可当程普走得再也看不见背影,原本在站在那里摇摇晃晃的陈温,却已站得稳稳当当的,虽然仍旧红光满面,却是冷若寒霜,嘴角带着冷笑,双眼亦是寒意大盛,阴沉可怖。
他盯着黑乎乎的门外,良久方才低声唤道:“来人!”
门外一人闪身而入,无声无息地单膝着地,案桌上残羹冷炙仍在,陈温和来人却视而不见。
“去,告诉他们,鱼儿已上钩!”
陈温的声音很轻,带着无比的冷意,仿若连周遭,都会因此而蒙上一层冰霜。
来人应诺一声,再次闪身而出,消逝在门外的黑暗之中。
三曰后,孙坚率大军驻扎于下邳郡淮阴城外,大营数里外,即是淮水,夜深人静之际后,三骑疾驰而来,尚未驰近大营辕门,就已将手中的令牌抛出,大声嚷道:“程普将军紧急军情,主公何在?”
把营卫士队率接过令牌,入手一掂,尚未来得及就着灯烛光亮细看,就赶紧喝令:“开门,快开门!”
辕门大开,三骑直奔入内,奔驰之际,马蹄急促,惹得营内来来往往兵卒纷纷侧目,心里直犯嘀咕:这又是哪里来的紧急军情?
片刻后,三名骑士在护卫查验过一应信物之后,进入中军大帐相候,主公孙坚早已歇下,尚未来得及起身。
过不多时,孙坚批着披风,一阵风般进到大帐内,人尚未入内,声音就已先一步传来:“什么紧急军情?”
三名骑士闻声起身,躬身相候,领头骑士待孙坚入内,率先单膝着地,双手捧着一信,朗声禀道:“启禀主公,程普将军紧急军情,请主公过目。”
孙坚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来,一把抢过信函,随手拆开,就站在原地,就着灯烛光亮细看,边看,边双眉紧皱,看过一遍之后,沉声问道:“德谋言及另有密信,信在哪里?”
领头骑士探手入怀,再次双手奉上一信,禀道:“密信在此!”
孙坚一样是劈手接过,只是草草看得两行,即皱眉喃喃自语:“刺客?王睿,张咨,门客?哼!”
就在他继续细看之际,浑然没注意到,领头骑士已由单膝着地变成微微蹲着,低着头,右手已探入怀中,猛然如毒蛇出洞,右手握着的,是一柄黑扑扑的短刀,整个人弹射而起,无声无息地扑入孙坚怀中。
孙坚正在聚精会神地读着程普的密信,突然小腹间一阵剧痛,骤然一惊,连步后退,握着密信的双手立时握拳,往下猛捶。
双眼所盯着的,正是如影随形的领头骑士,而余光所见,正是另外两人,自左右飞扑近身而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