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景相差无几。
此时,他最为感兴趣的,就是公孙瓒会如何自处,困守易京,他会不会自己取乐成王而代之?
意思就是话说,公孙瓒会否自己称王?
只是,这个意思,他却不大好直接问出口来。
不过,这个念头,却犹如一粒火星,将他内心蛰伏多时的某个心思,给彻底点燃,再也无法抑制。
当初天子刘协在长安城外的乱军之中驾崩,吕布在太原,拥立早已葬身火海的弘农王为帝,天下震惊,且都保持着狐疑。
后来,益州牧刘焉首开先河,自立为蜀王,消息传来,各地诸侯,纷纷选择拥立,或是自立,以宣告自己地位的正统,以致天下八王并立,互不认同。
如今,短短的一年多的时间过去,已有“齐王”刘岱、“乐成王”刘陔身死,八王已去其二,如再加上湣王刘宠,数量可就更多了,正可谓起来得快,殒落得更快。
袁术自家知自家事,他拥立淮王刘琮,那只是扯张虎皮当大旗而已,豫、扬二州,万千将士,均尊他为主,而非淮王刘琮。
其他各处情形,包括自家那位兄长袁绍拥立的“甘陵王”刘忠,徐州陶谦和青州孔融拥立的“琅邪王”刘容,车骑将军吕布拥立的汉帝弘农王刘辩,其实都是如此,真正既有地位又有实权的,还是自立的那几位,已然身死的“齐王”刘岱不说,正是“蜀王”刘焉,还有“襄阳王”刘表。
袁术心中被点燃的那个念头,正是取“淮王”刘琮而代之,自立为王,不,而是登基为帝。
他有这个念头,由来已久,不过以前,他还只是夜深人静之际,自嘲地遐想一番,从孙坚那里得到传国玉玺后,他的这个念头,可就是再也挥之不去,不但如此,他还在暗地里,不住地为此而做着准备。
现在,公孙瓒悍然杀了乐成王刘陔,意义可谓重大,就如同当年刘焉首立为王一样,开天下先河,引无数怀有野心的人起而仿效。
这一次,天下会否再次掀起一股自立为王甚至是自立为帝的潮流?
袁术的心思飘得很远,心里的热切,竟然如同面对一位千娇百媚的美人儿一般,灼烧得他口干舌燥,心头发痒。
“主公,主公!”
两声叫唤,将他拉回现实来,袁术一脸地木然,盯着信使,见信使正一脸期待地看过来,不由大皱眉头,他方才竟然丝毫没听清楚信使说了些什么。
长史杨弘不愧是久随袁术身边,见此情形,就知道自家这位主公又走神了,忙轻咳一声,笑答道:“援军事宜重大,不可仓促而定,来人啊,送贵客下去歇息。”
待信使跟着来人步出议事厅,杨弘躬身对袁术复述一遍方才信使所说,正是公孙瓒邀袁术出兵,共取冀州。
袁术哈哈大笑,右手不住地拍着案桌,仿佛是听到天底下最为好笑的事一样,半响后,才指着杨弘,笑得快要踹不过气来,断断续续道:“这个,公孙瓒,还真是,病急,病急乱投医,哈哈,哈哈哈……”
所谓公孙瓒病急乱投医,正是求取援军竟然求到豫州来了。
先不说袁术与袁绍之间的兄弟关系,天底下的人都知道,袁术对自家那位兄长袁绍,可是一直心怀不满,就是豫州与冀州之间,并不毗邻,要派出援军,就需要跨越兖州,或是司隶校尉部所属的河南尹和河内郡。
退一万步讲,即使公孙瓒能够说服东郡太守曹艹,或是盘踞陈留与颍川的刘备,或是驻重兵于河内郡的车骑将军吕布,可以任由袁术派出的援军前往攻击冀州,问题就在于,袁术为什么要派出援军?此举对他有什么好处?
光这一个问题,袁术就有足够理由,拒绝公孙瓒的请求。
长史杨弘和主薄李丰也都陪着哈哈大笑,显是也对公孙瓒此举甚觉荒唐可笑。
三人笑毕,主薄李丰揣测道:“主公,公孙瓒也许并非是想真个请主公出兵,也许主公回绝之后,他就会提出次一等的要求,比如……”
就在李丰沉吟之时,长史杨弘抢答道:“比如粮草,出使冀州劝和?”
李丰点点头,示意杨弘所说,正是他所想。
袁术“嗯”了一声,沉吟道:“如此看来,只怕多半如此,唉,如若公孙瓒真个有如此请求,施舍一些给他,也就是了。嗯,如今正是春暖花开,拟请淮王一起外出游猎,你们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