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刀掉在了地上。
“小麻雀!”谈让过来一把拽住她,将他拉到身后,一脸怒气的看着林氏。
林氏好似没看见一样,继续低头摆弄着蛐蛐。
“没事没事,是我没拿稳。”沈令菡用帕子把手上的血擦了擦,若无其事的笑笑,“没事,都没出血,就是划了一下。”
“令菡,可以帮我拿一下剪刀么。”林氏又说了一句。
“你别动,我来拿。”谈让用力抓住她的胳膊,生怕她再出什么意外。
“没事,说让我拿的嘛。”她抢先弯腰捡起了地上的剪刀,再次递给林氏,这次她注意了,拿的很稳。
林氏接过剪刀,对着蛐蛐的身子,咔嚓一刀剪了下去,丝毫没犹豫,脸上依旧是平静无波的表情。
沈令菡嘴唇动了动,把话咽回去,算了,就当没看见吧,阿让已经挺生气了。
谈让虽然看不见,但林氏一下一下的剪,他能听见,他强压住怒气,告诫自己不能当着小麻雀的面发作,“小麻雀,咱回去。”
不等她同意,谈让直接拉着她走出小屋,关上了房门,手指箍紧了沈令菡的手腕,无意识的越捏越紧。
房门关上的那一刻,林氏的手颓然的放下,嘴角蠕动,自言自语的喃喃,“好像是个好孩子呢。”
“阿让阿让,你松一点,要断啦!”沈令菡握住手腕上的手,一不小心把血蹭到了他手上。
谈让停下疾行的脚步,深吸口气,从身上掏出一块干净的帕子,拿起她受伤的手,摸索着包裹。
沈令菡有些气短,“嗯,那个真不疼,就一条小细口,一点点小血珠,你快别生气了,你这个样子,我都怕你了。”
谈让尽量让自己平心静气,手上的动作放轻柔,“我不生气,你以后别这么傻,她,她并没有看到的那样正常,会做出很多难以预料的举动,不要靠近她,也不要在她面前碰任何东西,更别被她牵着鼻子走,不,你以后干脆不要再见她,不准来小偏院。”
去他娘的粽子,去他娘的解闷,这姑娘对谁都好心,可她不知道这世上并非所有人都能被善待,热心换来的有可能是灾祸。
“哦哦。”沈令菡第一次见他动真火,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何况那人是他生母,她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原来林氏真的不正常,可她完全看不出来,哎,那样好看的人,真是可惜了。
谈让没再生气,可也几乎没怎么说话,回去后给她清理伤口上了药,然后嘱咐她几句,便回房睡了。
沈令菡半宿没睡着,躺下后想的都是今天见林氏的场景,还有阿让怒气冲冲的样子,以至于后半夜的时候,她还梦见他拿着鸡毛掸子凶她,并且说等明年搬出去后,就不要再去找他。
不知道为什么,她很恐慌,可能是因为他太凶了,也可能是因为他不想再见她。
就算当不成夫妻,当朋友也好啊,谈小让真小心眼。
因为这梦,她很早就醒了,想起今天是端午,便没再懒觉,穿好衣服起来。
谈小让都已经生好火了。
“阿让你每天起这么早啊,今天端午节,你们不休假嘛?”
“要过去看一眼,估计下午会没事,到时候跟你一块去琅琊王府。”
“好啊好啊,今天二娘来陪我吃粽子,你也带几个去垫垫肚子,省的晚上在王府吃不饱。”
谈让笑,“好。”
待吃过早饭,谈让先走了,沈令菡约莫着夫人们吃过早饭,这才动身去正房请安。
到的时候,一家人刚刚吃完,桌子还没撤,居然来早了。
“哎?令娘怎么不来吃饭啊,是用过了还是没吃呢?”孟琪一边拿手帕子擦嘴,一边往外头描了一眼,“怎么不见三郎,我还以为你们小夫妻起的比别人晚些呢。”
“阿让上职早,我们提早用过了。”沈令菡脸上带笑,心里无比膈应,一大早的,真不爱瞧见她。
“那倒是怪我了,我不知道府上起的早,耽误大家了。”
家里有客,吃饭的时间就要照顾着客人,谁也没说什么,她倒是先自责上了。
秦氏道:“倒也不是都这么早,谁还没个睡过头的时候,老爷他们要上职,自然有人提早伺候着,剩下我们这些无所事事的,吃饭没准儿。”
沈令菡坐到谈二旁边,故意离孟琪远着点,她平时出了名的好脾气,常年对着于氏那样的人都能笑嘻嘻的,却唯独不想跟孟琪有任何交集。
谈二今日自由身,请过安之后便拉着沈令菡去院子里玩,“令娘,咱去你们院子吧,我早上没吃饱,想吃粽子。”
“好啊,都是现成的,要多少有多少。”
两人手拉手正要跑,便听见孟琪叫她们俩,“阿芷,令娘,我跟你们一块去玩行吗?”
沈令菡翻了个大白眼,想说她真是狡猾,故意当着夫人们的面嚷嚷,谁好意思不让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