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一声龙吟响彻大殿,一条黄金五爪真龙虚影乍现。虽是虚影却栩栩如生宛如活物,龙首高昂似君临天下,龙嘴大张、龙睛怒视,霸道威压宛如滚滚天威,一时之间龙门十二位掌门不觉低下脑袋,各个宛如提线木偶僵直当场。
真龙虚影之前,十二位掌门只觉自己是那世间最微不足道的蝼蚁,真龙虚影只需动动手指就能将他们碾成碎末。
那是生命层次的压制,或者说是天地道则的压制,无从反抗。
龙气乃修仙者之天敌!果然没错!
李隆基冷漠地看向宴无忌,语气却出奇得平和:“尔,找死?”
这一刻龙椅上的男人展露出了属于他的霸气,平和的语气中散发着一股难以言状的杀气、煞气以及豪气!
天下,唯我独尊!
若说真龙虚影下十二位掌门无力反抗,那么李隆基平和的话语却令十二人心头发寒,第一次感到了害怕。
没有人怀疑,但凡再有丝毫不敬,此刻的大唐天子绝对会灭了他们。
哪怕从此与龙门交恶。
还是大衍宗新任掌门率先开口,打了个稽首,道:“陛下有所不知,方圆联手魔门贼子于东海之上偷袭草民师父衍九,师父临死前拼着最后一口气通知我等,为防走漏风声我等才连夜动手,连驻守在长安的龙门弟子都未通知。”
李隆基面无表情地问道:“方圆联手魔门?”
“正是。据师父最后所言,此子正是魔门圣子!”
李隆基稍稍动容,眸子里带着震惊与怀疑。
神情变化恰到好处。
李隆基的语气充满怀疑,“方圆真是魔门圣子?”
“千真万确!说来惭愧,魔门这一代的圣子竟将龙门弟子彻底踩在脚下。陛下不妨仔细想想,自方圆入朝为官以来,可曾从魔门手上吃过亏?”
李隆基将信将疑陷入沉思。
龙门十二人暗中松了口气。
李隆基眉头紧皱,双眼眯起,神色变化不定。
大衍宗掌门火里添柴,“陛下,据我等安插在魔尊身边的暗线来报,几年前太白山中的仙魔地宫正是魔尊一力开启。如今想来,怕是在为魔门圣子铺路。”
李隆基眼眸里渐渐露出失望之色。
大衍宗掌门再道:“陛下有所不知,据剑一暗报,龙雀卫上下所有人都被方圆下了神魂禁制,皆已是方圆手中傀儡。”
这句话倒是歪打正着,六百妖族、九百巫仆,倒真的生死皆在方圆之手。
李隆基眼眸一立,恼火至极。
“当真如此?”李隆基的表情已经出卖了自己。
大衍宗掌门心中一喜,再一次稽首,恭声道:“陛下,龙门上下不敢欺君!”
李隆基猛地咬紧牙关,粗气不断。
李隆基拍案而起,怒不可遏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枉费朕对他方圆一片苦心,竟是一条蛰伏在朕身边的豺狼!”
大衍宗掌门眼角闪过一抹得色。大唐天子又如何,还不是被自己玩弄于股掌之间。
大衍宗掌门笑道:“所以,陛下此番错怪忠良多矣。高将军失礼多矣。”
高力士一脸懊悔,当即就向宴无忌躬身作揖,不断道歉道:“老奴有眼无珠,老奴狗眼看人,老奴罪该万死,恳请宴掌门责罚。”
这时李隆基已经收起龙气。
“哼!”宴无忌不屑地冷哼一声,抬头望向李隆基,无声质问。
李隆基尴尬至极,干笑道:“宴掌门乃神仙中人,何必和一个阉奴一般见识。”
宴无忌盯着李隆基冷笑起来,一副目中无人的欠揍嘴脸。
李隆基好似自知理亏,干笑几下,也不计较。
过了片刻,接到大衍宗掌门传音,宴无忌才不情不愿道:“既然陛下开口求情,宴某人就不与阉奴计较了。”
蹬鼻子上脸,说的就是宴无忌。
高力士一脸感激地作揖退开。心中却已将宴无忌恨到了骨子里,恨不能食其肉!
他高力士阉人一个,被人踩了也就踩了,无所谓,可无论是谁都不能对陛下不敬!
若不是要配合陛下演戏,若不是必须以大局为重,高力士早去和宴无忌拼命。打不伤你,也他娘的溅你一身血!
李隆基笑容不变,唏嘘道:“既然误会都解开了,诸位仙长先去供奉院领人,朕为诸位备好国宴,咱们今夜不醉不归。”
宴无忌面无表情道:“酒就免了,我等喝不惯。只要陛下没有对龙门心生芥蒂就好。”
李隆基笑容微微一僵,又哈哈大笑道:“是朕糊涂了,凡俗酒肉哪能入得了诸位仙长之口。宴掌门放心,朕不是那不明事理的昏君。为了感谢龙门此番替大唐铲除隐患,大唐每年赠予龙门的奇珍异宝再加一成。”
宴无忌这才露出笑容,夸赞道:“陛下深明大义!”
高力士索性闭起眼帘,他此刻心里怒火滔天、杀意滔天,有道是主辱臣死,宴无忌这个狗杂碎言行举止哪里将陛下放在眼里。
可是为了大局,他只能忍。
李隆基笑着摆摆手,“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既然事情说清,诸位车马劳顿,先行歇息吧。”
李隆基也忍到了极限,自从坐上九五之位起,从来都是别人看他脸色,他哪受过这气!
谁知大衍宗掌门开口道:“陛下,龙雀卫名为唐臣实乃唐贼!有道是功赏过罚,昨夜动静不小,长安城人尽皆知,还请陛下为龙门正名,下旨大唐全境追捕叛贼龙雀卫余孽!”
好一个指鹿为马,颠倒黑白!
饶是李隆基为君多年早已磨炼得喜怒不形于色,也不禁笑容僵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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