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不适用,只是更革艰难罢了!”赵恒幽幽说道:“卿即知又岂能如此要求朕,公平何在?”郭晓应道:“公平只是理念,循序渐进,掌握大势,一世不成而二世,改革并非不可行。”赵恒打断道:“一朝天子一朝臣,经二世却有乱政亡国之忧,卿不知吗?”
郭晓闭眼深一口气,叹道:“是啊!究其本源乃在于制度!”赵恒哼声,转身凝视郭晓,说道:“身无一亲的你仍有所保留吗?何不直接言明家天下公天下的区别?大宋朝能吗?不能!这种制度改革一经施行即刻天下大乱,唯有乱世方能施行,这才有天池会的天机百年,诗画江山。但中华千年之文明,那些功勋贵族,官僚名臣,天下百姓能给你让路吗?卿可曾想过?一旦失败将有多少人为这种不成熟的制度陪葬?圣人妄谈尧舜禅位之美德!殊不知尧如何而死吗?”郭晓没有反驳皇帝,叹道:“是啊!制度是美好的,但没有永恒的,连纵横派都不得不面对更新换代的难题。权利不能沦为皇帝私人而是国家公器!大宋朝最大的区别在于一人与一群人的区别。有了建制完整的幕僚司,便是庸才亦能主政,纵横派做到了。”赵恒反问道:“现实吗?”郭晓反问道:“不吗?在于陛下天威罢了。如今的朝堂上纵有雄兵百万,闻敌心怯,武将式微,唯南遁尔!”郭晓虽有讽刺,赵恒没有生气,亦暗暗欣慰,如若当时他同意了南迁,所谓的幽云,所谓的北方疆域都将丧失殆尽,千万百姓惨遭屠戮,大宋朝即便偏安一隅,留下的是千秋万代的骂名,无颜见列祖列宗,介时的他恐连个守成之主都做不到了。
赵恒叹道:“给朕讲讲这个清白兰君吧!算起来其今年二十有六,较朕尚年轻呢!”郭晓叹道:“陛下此时才关注这个人吗?”赵恒沉声应道:“不错!朕一直认为他只是个傀儡,争夺权利的遮羞布罢了。”郭晓摇头应道:“纵横派把握人心已至炉火纯青,上至朝堂下至江湖都认为他只是个傀儡。因为人只关注他是否得势,从不去关心纵横派为何这麽做!为何一个小乞丐能逆袭进入纵横派的核心。这样的人并非纵横派的一道宗文逐出门墙可造就。据臣所查,纵横派的枢纽仍听其调令,连横网都为其所用,其以无冕之身指挥全局,为何!是因为这个让人瞧不出深浅的弱冠凭着自身的坚韧和秉性造就了今日。”赵恒反问道:“卿觉得纵横派可能会扬其上宗?”郭晓道:“若以态势论当有五成把握。”赵恒叹道:“朕不止一次的关注此人,只可惜对面林密根深无从窥视。”郭晓却道:“臣早已上奏过,视其履历可知其秉性。咸平五年二月初,兴山县县衙典狱中,二十七个嗷嗷待哺的弱冠被狱卒谋杀,只为了四个店家凑集的三百两碎银。二十七人呐!先以掺了铁钉的饭菜喂食再贯以蛇毒,不到半个时辰倒下的便是一片。”赵恒眼有怜色,沉声说道:“朕为政不全是朕之过。他们哪来的胆子敢如此草菅性命,乱杀无辜!”赵恒忧愤之际,郭晓有些累了,靠下身来,说道:“山高皇帝远,穷山僻壤之地,谋财害命岂不寻常。所不同的是,这二十七人乃为流浪之身,非我大宋籍册之名,这便是昔日质问房山镇国公的由来,也正因此,二十人性命在他们眼里只剩一个数字罢了,陛下不也犯这种错误吗?”
赵恒勉力维持心绪,内心深处有些愤怒。组建枢纽吗?他不敢,除了亲近的几个人他不敢信任任何人,甚至不敢离开皇宫,凡事有利弊,他经不起这种折腾,也经不起失败的代价。赵恒叹道:“以前是,澶州之后便不是了。朕第一次见到数千众我大宋官兵,以及百姓的躯体从朕眼前抬着好久好久都没抬完,即便今日朕依旧历历在目,没齿不忘!”郭晓深吸口气道:“经历过死亡方知生命可贵!可敬!也就无所畏惧。一个不知国法为何物的人比一个饱读诗书的天子门生更知道如何生存,如何保留我汉人血性。也许陛下只感国事艰难,殊不知武道七宗并非是个名头,而是传承皆过二百年以上的强大社团。他们汇聚人才,谋求生存,文武兼备,勘破世事,自有习俗,便是拿来治国都绰绰有余。他们早已透析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故而弃文从武,绝对的武力方能保证自身生存下去,只要天下仍是我汉人的江山。以如今的局势,只要他们愿意,联合反贼一记重击顷刻天下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