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秋此人叱咤风云多年,是整个江湖门派的精神领袖,你觉得以他的睿智会如此不堪一击吗?他自身若没有实力,四方门凭甚麽让他做监门?监门的位置如此重要,宋庭岂能随意相授?”申屠月道:“我还是不懂!”羽千泷无奈道:“我也只领略到这一层。”御留香则向张少英说道:“说说你的想法。”
张少英缓缓说道:“我若是他必会布下天罗地网待敌来攻,以势弱而引众势进而顺藤摸瓜,为以后放长线钓大鱼做准备。”羽千泷道:“杀手有所准备必有所防备,陈坦秋这麽大的场面布置怕是得不偿失。”张少英应道:“若真事事那般容易,我等又岂能如此安享太平。这位陈盟主恰恰是不爱财的主,为了达到目的可不惜代价,毕竟用的不是自己的钱,不需吝啬,世上无难事,只怕你没钱。”羽千泷嫣然一笑,名利之间这确实不稀奇。”当张少英一行赶回江陵府时,官府已然开始戒严,沿路皆有厢军,乡兵盘查。原本这富庶之地常年无战乱,但路上的厢军相当多,这自然是四方门的化身,毕竟他们无法以明面而存在。张少英一行本就备了大量的路引,随时能填上时间,加上武林盟的腰牌,官军并未多加盘问。张少英一行乘船靠近市舶司,大老远便闻得一股浓烟味儿,火已经扑灭了,码头上,河道里熙熙嚷嚷,人声沸鼎,皆在忙着清理。
张少英眺目望去,但见码头上的大帆上,慕秋白手下的奉营斥候紧紧盯着自己一行人。张少英没有选择入内,而是顺路去了东面的大街,哪里白兰羽衣卫,乙字营,丙子营,丁字营,双卫营四营齐聚,秀字营原本是要留守的,毕竟聚集一营这样的女流着实不易,但秀字营指挥妖凤特意请了战,张少英准许其作为后备参战。而后,一雪,双秀,三合,七绝皆在,唯独五独由于白子意与黑豹除名明门,只剩浪秋居,林翔,伍靖三人。众人挤在巷子里瞧得张少英缓步进入,皆齐刷刷的躬身抱拳见礼。张少英扫向诸众,还礼后说道:“诸位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还请大家团结一致,珍重自爱,期望大家见到那一日。”此刻的张少英是那样的淡然深邃,羽衣卫上下在他手下听命一向比较自由,但赏罚分明,诸事皆准备细致,相互间并无多少干扰,这样的相处方式竟避免了上下的阶级之分,又顾虑了他们的身心,只需你不违规违逆,这便是最好的相处方式。
张少英没有多言,领着众人向市舶司进发,糟乱的市舶司三门齐开,张少英率众缓步进入,胡道夫妇当先出来迎接。瞧得张少英带来的人,胡道精神一震,领着张少英入内去见陈坦秋。张少英随意扫视了两眼,场间不见一具敌人尸首,足见对方准备之充足,行动之迅捷。于陈坦秋而言这或许是好事,借此完成四方门内部整顿。张少英来时,陈坦秋正在密室内坐在地图上谋算着甚麽。见得张少英来,陈坦秋哈然一笑,问道:“你居然不来救我,真想揪你耳朵。”张少英微微一笑,微微欠身向陈坦秋说道:“给前辈带来了些帮手,但愿够用。”陈坦秋笑道:“算我没白教你,人呐,手令给我,我立刻要用。”张少英当下让班嫂将秘匣递了过去,里面是羽衣卫的金印,验字和令旗。陈坦秋虽非第一次见,但一个江湖社团行政建制较朝廷都更加简洁完备,这不正是讽刺吗?
随后陈坦秋约了张少英详谈,两人到密室后的花园中屏退左右值守。陈坦秋当先说道:“天下大势在眼,这些小打小闹便不在话下。今时今日的你眨眼之间便能明辨是非,但愿你今后能善待天下。”张少英应道:“那非是我所能左右的。”陈坦秋瞧得张少英双眸之中再无昔日的尊敬,不再用晚辈二字,陈坦秋道:“天下之间,你对这个朝廷并无好感,但天下百姓与此无关。你竟以清白兰君自诩,当持其真意,行康庄大道,不为祸便是天下的福分。”张少英反问道:“那麽云都呢?”陈坦秋道:“这是天机,当你明了那一日便是功成之时了。这个武林能有今日实属不易。剩下的交给我们了。”张少英正色道:“天下之间明了如你,盟主之志若能称帝必是一代霸主。”陈坦秋哈哈笑道:“天下间没有可能。我之宏愿便是太平天下,那怕是暂时的。这天下太世俗,方有屈原这样的大义之士,家国之念,名族之望,天下之安,所谓侠者便该如此。一身武功若只有胜负,那将是多磨可悲的一件事。”张少英道:“这个答案千百年来天下早有答案。”陈坦秋道:“是的,天下只为皇权,这样的制度无法实现。也或许便没有这样的制度。”张少英道:“他们有。”陈坦秋微微一笑,反问道:“今后有何打算?”张少英应道:“回家。”张少英似乎并未隐瞒,陈坦秋点点头,问道:“小玄子和你夫人到底怎麽了?小玄子拜访各门各宗快两年了,至今不肯归来。他可是一记猛药,弄不好会坏事。”张少英深吸一口气,陈坦秋不愧精通驭人之术,小玄子之后便该是小燕子,这是陈坦秋为二人取得小名,陈坦秋却改为了夫人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