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你搬。
立立。牛小潭艰难地说,进来好吗?我们谈谈。
古立不动。
进来吧!牛小潭可怜巴巴地说,好吗?我有一些话,想和你说,进来坐坐,就一会儿,好吗?
古立抬头,和牛小潭对视一眼,然后他赶紧转开眼睛。
最终他进去了。牛小潭欣喜地将他往沙发处推,快坐,我给你倒茶,有龙井和铁观音,龙井吧,你喜欢绿茶对吗?
你要怎样才肯搬走?古立打断她。
牛小潭沉默,然后说,暂时不能,我已经把我自己的房子卖了。
卖了?古立一愣,很快说,那我帮你另租一处。
立立,你就这么不愿意见到我吗?牛小潭说,我不会打扰到你的,再说,我挺喜欢这个小区,安静,人员素质高,我……
好吧!您随意,我搬。古立转身往外走。
牛小潭赶紧拉住他,立立……
古立站定,牛小潭的手心散发着湿热的气息,坚决地拉着他。
牛小潭说,你去哪,我去哪,你是我儿子,这是事实,谁也改变不了。
她说,我要告诉你立立,你可以不认我,但我要认你,必须认你,非认不可,没有人能够阻拦,你也不能。
古立震惊地看着牛小潭,牛小潭直视着他。这个近六十岁的女人,此时眼里仿佛洒出一张极具韧性的网,瞬间将他罩得喘不过气来。
古立看着她,半晌他说,那好,我也告诉你,我只有一个妈妈,她叫黎进兰。
古立说完,挣开被牛小潭拉住的胳膊,头也不回地离开。
牛小潭失神地站在原地,半晌,觉得腿有些僵,心脏前区也绞疼起来,必须靠手扶着墙,才能一步步挪回沙发上。
她一头栽倒在靠垫与靠背的缝隙里。
宁春来赶到时,牛小潭已经恢复了一些情绪,宁春来仍然在厨房给她熬了一锅粥,因为整整一天,她什么都没吃。
端着粥,她去了卧室,然后发现牛小潭怔怔地站在窗边,一动不动。
她凝望的那个方向,正是古立书房的窗口,当初毫不犹豫地花高价租下这套房子,不是没有原因的。
宁春来也怔住。此时是凌晨十二点半,古立还没睡。
宁春来和牛小潭也没睡,两个女人安静地呆在离那个窗口仅四十米远的地方,为同一个男人黯然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