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
众人仍然聚集在丽人居外,柳眼始终没有来,被分派成组戒备查探的众人开始松懈,即便是文秀师太、大成禅师这样德高望重的前辈也有些沉不住气,谁也不知道柳眼是否当真会出现?而即使他出现了,是否又携带了解药?柳眼是否仍然活着?他若死了,若是有解药,解药是否被他人所夺?若是没有解药,风流店持猩鬼九心丸相挟,各派掌门为了派中弟子是断然拒绝、或是勉强相就?有些人开始盘算退走,然而堪堪退到数百尺外,便见树林之中黑影憧憧,潜伏着不少风流店的人马,并且自己是一日未曾进食休息,对方却是休息已久,精力充沛,此时虽然尚未发难,却已让人不寒而栗。
天色一分一分变暗,众人的精力在一分一分消耗,包围的人马越来越多,而柳眼依然不知所踪。事到如今,连一派悠闲的天寻子、鸿门剑等人都有些轻微的焦躁起来,受骗而来,落入重围,该如何是好?
沉暗的天色突地一亮,随即轰隆一声,众人抬头相望,天空大雨倾盆而下,竟是触肤生痛,视物不清。
成缊袍招呼众人圈子往内收回,然而人心涣散,众人的脚步虽是退后,却是参差不齐。林中有拔箭之声,无数黑黝黝的箭尖在雨中指向退到一处的众人。文秀师太、董狐笔等人所领的人马虽然众多,但一无庇护,暴露在大雨和箭矢之中,一旦弓弦响动,死伤必定惨重。刹那间武功较高的成缊袍、天寻子、鸿门剑、文秀师太、大成禅师等纷纷抢到外围,准备接箭。
但树林里并不发箭,包围圈很紧实,大雨模糊了众人的视线,看不清究竟有多少人,丽人居二楼的灯光在风雨中显得昏黄朦胧,摇曳不已。众人全身湿透,均感寒冷异常,南方的冬天,雨水虽不结冰,却是冻入骨髓。董狐笔首先沉不足气,怪叫一声,“大伙一起冲出去算了,他妈的天寒地冻,不冷死也——”他一句话尚未说完,丽人居中突地传出麻辣毛肚那诱人已极妙不可言的香气,“哇”的低呼声起,不少年纪尚轻的门人馋涎欲滴,蠢蠢欲动,耳听董狐笔叫道“冲出去”,有几人拔起刀剑,往外冲去。
“且慢!”成缊袍冷声喝道,与文秀师太一起将那几人拉了回来,“冷静!沉住气!此时动手太过不利。大家在圈子中间掘土,挖一个大坑,众人躲在里面,把泥土推到外面来堆高挡箭!”他一声喝令,倒也起了作用,脚步迈出去的几人又缩了回来,武功较高的人外围挡箭,武功较弱的人奋力据土,很快地上便被众人挖出一个大洞,外头乱箭若射来,躲在洞内已可大大减少死伤。文秀师太、天寻子、鸿门剑等人均觉成缊袍应变敏捷,心下赞许。慌乱中的江湖群雄也有所安抚,较为镇定。但成缊袍心中却是忧虑至极,此地毫无遮拦,又无食水,团团包围的局面十分不利,若是等待雨停冲杀出去,死伤必定不少。而居高临下的风流店等人不知心怀何等诡计,若是有人被擒,牵连必定不少。
“素素,下面的人在挖坑了。”二楼眉开眼笑吃着毛肚的抚翠笑嘻嘻的道,“多大的一个坑,说不定可以埋下几百具尸骨。”白素车站在那里淡淡的看,“只要东公主出手几掌,就如风卷落叶,那群蝼蚁将死大半。”抚翠连连摇头,“鬼主还没来呢,让那群死士拿着箭围着,也不知道干什么,要杀就早点杀,让我等着等着,想杀人的心情都没了。”
“他莫约是遇到了要紧的事。”白素车目不转睛的看着外边黝黑的天色和大雨,“你不觉得现在这种天气,虽然圈子里的人冲不出来,但有谁自外面靠近这里,我们也看不出来吗?”抚翠哈哈大笑,“你想说也许会有变?”白素车淡淡的道,“我只是想……今日这等大事,难道唐俪辞真的不来吗?”
听闻“唐俪辞”三字,抚翠的脸色变了变,一直不语的黑衣人突地冷冷的道,“鬼主来了。”只见风雨中一道黑影如鬼魅般自丽人居后的山谷中升起,转眼间飘入二楼雅座,而未发半点声息。白素车、抚翠、黑衣人及一干下属一齐向来人行礼,这人黑衣绣花,正是鬼牡丹。
“鬼主怎地如此之晚?”抚翠笑了笑,“刚才是谁在下边捣乱,烧了许多帐篷?”鬼牡丹阴森森的道,“方平斋。”抚翠颇为意外,“真是见鬼了,他为什么要和你过不去?”鬼牡丹抬手,“六弟这人重情义,他来找人那是意料中事,放心,对他我另有打算。”他略略瞟了眼楼下的众人,“底下的谁在主持?”
“看起来是成缊袍和文秀老尼姑撑住场面,董狐笔之流早已按耐不住。”抚翠笑嘻嘻的道,“鬼主若要我等杀人,我跳下去就杀那老尼姑。”鬼牡丹自怀中抖出一物,“来的这几百人,我只要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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