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已经来不及了,出来吧。”
铜门仍然没有开,雪线子喃喃自语,“真是死心眼,我期待门后是一个瓜子脸柳叶眉的美女,人美且死心眼,那叫做坚贞;人丑且死心眼,那就叫做愚蠢……”突然“咿呀”一声,铜门打开,嗖嗖两支黑色短箭自门内|||射出,雪线子一转身,两只黑色短箭射空落入火坑,他看着躲在门后的人。
那是一个黑衣少年,麦色的肌肤,眼神清澈而认真,手握一具黑色小弓,背负黑色短箭,腰上还悬着一柄长剑。雪线子哎呀一声,“你是——屈指良的徒弟。”黑衣少年一怔,神色很疑惑,他却不发问,仍是把那黑色短箭的箭尖指着雪线子。
雪线子哈哈大笑,“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我一眼认出你是屈指良的徒弟?”黑色少年点了点头,仍是聚精会神的以箭尖对准雪线子。雪线子风流倜傥的笑,“我第一次看到你师父的时候,他和你一样,黑弓长剑,少年轻狂,傻里傻气。”黑衣少年显然对“年少轻狂,傻里傻气”八个字并不服气,但也不生气,又“嗯”了一声。雪线子背着手围着他转了几圈,他转到何处,黑衣少年的箭尖就指向何处,转了几圈之后,雪线子道,“看起来,你很乖。”黑衣少年又“嗯”了一声,仍然全神贯注的看着他的箭。
“既然是乖孩子,怎么会坐在这种鬼地方,看着这个大火坑?”雪线子绕着他转,一会儿转左边,一会儿转右边,黑衣少年跟着他忽左忽右的乱转。雪线子转上兴趣,脚下加劲,施展轻功如风似电的瞎转起来,黑衣少年仍然跟着他转,但他的定力虽好,却毕竟不如雪线子数十年修为,转到后来自己头昏眼花,脚步慢了下来。雪线子见他脚步略缓,越发风驰电掣的绕着他急转十七八圈,黑衣少年看得满头金星,终是摇了一摇,一跤跌在地上。
雪线子大笑,他对自己转圈能转晕屈指良的徒弟也十分满意,黑衣少年跌在地上,他把他一把拉了起来,拍落他身上的尘土,“小子,论转圈的功夫,你差劲得很。”黑衣少年点了点头,对雪线子的定力和修为也十分佩服,却道,“让我再练一年,一定能赢。”雪线子捏住他的脸颊,“小小年纪,胜负心不要太重,你师父当年就是不听我的话,争强好胜自以为是。我告诉他他的弓法很好,精研下去可创江湖一大先河,他却偏偏不听,弃弓练剑,结果——结果是他的剑不如他所料,不能无敌于天下;而他的弓——你却练成另一派天地。你师父地下有知,不知道会不会后悔?”黑衣少年摇了摇头,“师父不会后悔。”
雪线子奇道,“你怎么知道?”黑衣少年眼神很镇定,他并没有被雪线子一番话给动摇了心志,“因为师父已经死了。”雪线子哑然,拍拍他自己的头,真不知道要说这少年是笨拙呢,还是执拗,又或者是一条道走到黑就算撞墙也不回头宁愿撞死的那种驴脾气?“乖孩子,给老前辈说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在看守。”黑衣少年对眼前这位白衣银发,风流倜傥的书生自称“老前辈”,显得有些怀疑,“你是从火焰铁链桥过来的?”雪线子轻咳,大胆默认,绝不承认自己是从隔壁房间青瓷大瓶里钻出来的,“你在看守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