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金林隐约触摸到了妻子身体的微微颤抖,这时候,他慢慢放开手,停止了纠缠。再一审视妻子眼眸里隐藏不尽的悲伤,他突然后悔自己这么鲁莽地回到家里。他想,他应该听从罗建业的安排,住进宾馆,这下可好,妻子伤心于他的故意,罗建业却不会买他的好,还认为他不听话,乱弹琴。
袁金林正在发愣,这时,傅忆娇小声说道:“想做你就做吧。没人怪你。我只是担心,我如果中枪了,明天上课,那一屋孩子怎么办?”
说到满教师的孩子,袁金林第一个想到的是陈君寻的女儿陈小柔,这时,他隐约感觉傅忆娇在为陈君寻担心,稍好的心情,不自觉地被抽去一些丝线,在一点点减少,却又平添了许多繁乱。
醋意一经泛起,汹涌的潮水随之高涨。袁金林不再多想,搂抱傅忆娇,就往卧室走去。
傅忆娇并不知道丈夫的心理变化,她只以为自家男人焦渴多日,想帮他释放身心的双重压力,这时说道:“床单我刚洗过,去沙发那里吧。”
袁金林停顿一下,没去卧室,也没去沙发,而是放下傅忆娇,先冲澡去了。
这袁金林是个孝子,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携带Sars病毒,因此,事后他并不愿去父母家,只待在家里与傅忆娇朝夕为伴。
念及白美妙的床上风骚,瞅准傅忆娇上班期间,袁金林也曾给白美妙打过几次电话,然而白美妙这个女人非常怕死,她明知袁金林出差回来没几天,非常危险,执意不肯相会,非要过完两个礼拜的观察期再说,为此,袁金林只能打一打电话表达着激情。
傅忆娇的命被丈夫捏在手心,且比别人下贱,她自然看得出来,但是她并没有多少抱怨,因为她知道丈夫的工作并不容易,哪怕遭遇Sars病毒,她也有义务分担。接下来,她和袁金林的确真正过上一段平静而和谐的夫妻生活。这些情况,她早就告诉了滞留在北京的陈君寻,叮嘱陈君寻保重身体的同时,要他这段时间少跟她联系。
陈君寻只得从命。
可是,少了傅忆娇,生活中就好像缺乏一道美味佳肴,这让陈君寻耿耿于怀,这时候,他便想起了新书里的第四位女主人公的生活原型,那个半实半虚的情人乔袖。
网络时代的爱情似乎很容易酿造,如一坛美酒,不再需要长时间窖藏,倒出一饮就会让人沉醉。这个时候,乔袖发现心里已经不能没有陈君寻了,这个英俊、幽默而又事业有成的男人在她感情的领地一天天地侵略扩张,她心甘情愿地被其迷惑,陶醉而且充满幸福的幻想。
此时的乔袖正坐在开往疫区北京的列车上,她辞掉了乌鲁木齐那份工作,一步步向陈君寻也一步步向危险靠近。那是非典最为肆虐的时期,为了控制疫情进一步蔓延,政府启动一套紧急应对预案,其中就包括:重灾区的北京对外客运实行禁运,所有旅客只许进城不许出城。
乔袖之所以来北京,是因为她看了陈君寻的一篇香艳气息极其浓郁的小说。那篇小说叫《禁果的颜色》,从那篇小说里,她看出陈君寻就是一个风流才子,只是,没到面对面发问的时候,她不能确定。
新闻媒体天天报道,新的非典疑似病例不断增加,抢救中的病号越来越多,前途未卜,生死难料,好像世界到了末日似的。
在天塌地陷之前,乔袖想把她的初夜献给陈君寻,那个英俊而又才华横溢的男人。她愿意飞蛾扑火,就在某个不确切的时刻,所以,她毫不惧怕瘟神的威胁,在貌似万劫不复的世界末日,赶在死亡之前,她希望与陈君寻来一场轰轰烈烈的旷世绝恋。
百品不厌,乔袖又翻到了《禁果的颜色》篇首,默读下去:
橘黄色的窗幔羞赧而文静,将胭脂的私生活完全掩蔽成了孤独与寂寞,这时的夜就深了。一切都变得死寂沉音,唯一能够听到的,似乎只有爱与忧愁的窃窃私语。胭脂端坐在梳妆台前,她的脸平静而细腻柔滑,看上去找不出任何伤心往事的痕迹,仿佛从来不曾回忆与感伤过。
胭脂凝视镜子里自己这张美丽的脸庞,眼里没有一点新鲜的神色。从壁灯里发出的银粉色的光线,依然蛋清一样地滋润与迷人。镜面左上方的一对彩绘的鸳鸯,此时没有丝毫睡意,戏水追逐,前头的一只,似乎欲跳将出来;距其不远,黑胡桃色的五斗柜上,一株即将凋谢的水石花似乎早已经倦怠。
立夏了,夜里的气温正如一杯暖香的咖啡。但是,胭脂更多咀嚼到的似乎只是孤枕难眠的淡淡苦涩。镜子里的美眸越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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