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外地被染成了血色。
一个巨大的圆形的血池占据了整间宫殿,除此之外,仙魔人心目中最神圣的殿堂里空无一物。
此刻,血池的正中,却赫然有一个浑身赤*裸的女人,正是她在不断吟唱着无人能听懂得仙音般的歌谣。
与其把眼泪残留于昨日的酒杯
不如让后悔深深麻木隔夜的宿醉
斟一杯憔悴/情怎堪面对
喝一口是伤/喝两口成悲
温柔的誓言已像花蕊一般凋萎
无情的记忆还在刻骨铭心地来回
回忆化作灰/寂寞里依偎
醉眼看是非/哪堪无所谓
事到如今无须再去责怪谁
是泪水反反覆覆清清楚楚痛澈了心扉
感情就像覆水一去不再回
是误会一点一点慢慢慢慢堆积到崩溃
冷冷一声再会
你连头也不肯回
那条天荒地老的路
却决定要一个人去飞
无情的眼泪在秋风中滴滴下坠
再多的忏悔挽不回你的干脆
沧海的承诺
你轻易地在桑田违背
······
歌声里,道不尽的辛酸道不尽的苦楚,若是有人此刻在这里,又刚好能听懂歌谣的意思的话,定会惊讶到不行,因为,受千万人景仰的月神殿大祭师不但是个女子,而且还会唱出如此哀怨的歌谣!
也不知,大祭师是不是也像俗世的女子一样,品尝过情爱的滋味,要不然,为何她的歌声充满了六欲和七情,充满了缠绵悱恻?
只是,没有人知道答案。
血色的氤氲中,就算是目力再好的人,也只能看到一具白皙的胴*体随着歌谣的结束,悄然地没入到不知深浅的血池之中。
这个血池,就是月神殿的神池了!
据说,每个接受月神赐福的人,都有机会在这个神池中浸泡,并获得月神的神谕记载的传承,而在神池中浸泡,无疑是仙魔修行者肉身与神魂得到最佳淬炼的一次机会。
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偌大的神池忽然涌动起来,鲜艳的血气像胭脂一样变得稠密起来,从池子四周朝中心聚集,一阵闪电般叫人眼花缭乱的幻动之后,一张血色的纸片轻轻地静静地浮在血池血水之上。
蓦地,一道白色的人影忽然从神池中飞了起来,正是那个浑身赤*裸的大祭师,但几乎是二十分之一息的时间里,神池的稠密血气就凝聚成一件血红的衣裙将她曲线玲珑的胴*体遮掩得严严实实,而那张血气凝聚而成的纸片此刻正安然握在她一只纤手之中。
血色的纸片就是神谕。
只有大祭师才能请下来的神谕,代表着至高无上的月神的旨意。
大祭师轻轻叹息,这一声叹息,若是百花听到,恐怕都会瞬息间枯萎。
她似乎看了一遍神谕的内容,随即再次叹息一声,那声血红的衣裙蓦地变成了白雪的颜色,白净得不带一丝丝杂质,也就在同一时间,偌大的神池竟忽然奇迹般地收缩成一口水井大小,月神殿终于显现出月牙石和月灵石镶嵌出来的巨大地砖。
这口井般的神池依然占据着月神殿最中心的位置,而那个大祭师却早已经不知所踪。
此时,似乎有一道皎洁的银色月光,竟穿越了月神殿的殿顶,直接照射到神池上,月光没入到池中,如一条银白色的光柱。
这个瞬间,好似高高在上的月亮通过这条光柱跟仙魔大陆练成了一体,顷刻间,一道道血丝如长蛇一般,顺着光柱蜿蜒而上,就像顺着一条藤蔓不断攀爬的灵蛇,想要入住到月亮上去。
只是,此时仙魔大陆上的人抬头看月亮,它还是跟以往一模一样,并不存在丝毫的异常。
可神池里的血丝却连绵不绝地顺着光柱往上爬,爬啊,爬啊······
水月城月神殿分坛的唐家,古月城月神殿分坛的天蚕,几乎同时接到了大祭师发来的神谕。
像天蚕、唐家这样的执事祭师,属于轮换制的,一人可在分坛管理事务一年,拥有执事祭师资格的祭师一共有二十四人。
因为有两名执事祭师离奇地死于一种查不出来的奇毒,唐家和天蚕才得以在百年前替代了这两人的位置。
神谕只有短短一行字,却让天蚕和唐家都锁紧了眉头。
当血色的神谕在他们手中化作血光忽然消散之时,远隔万里的两人竟不约而同地一改先前的抑郁表情,纵声狂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