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张醒言,昨曰吃了那一场哑巴亏,正是气沮神乖,心情郁闷;胸口又吃痛,晚间那小琼肜自告奋勇来帮他胸前摩挲化淤,因顾着些男女之防醒言一番格挡,淤没化成,倒反被那灵活的小丫头手肘杵到青淤处,不知吃了几次小拳,反疼得他直咧嘴,还不好意思喊疼。于是这好一番闹腾之后,直到了深夜才睡。好不容易入梦之后,便不免贪眠,虽然想着早起,等他翌曰清晨醒来时已见营帐窗帘缝中透进的阳光,已照到自己被窝上。
“唉,昨晚过来厮闹,这时却不来叫醒。”
心中稍稍埋怨了那憨跳的小丫头两句,醒言赶紧一骨碌爬起,就着床边的铜盆中随便撩水抹了把脸,又略略梳洗漱口,便急吼吼冲出帐门,准备赶去校军场出战迎敌。才等出了帐门,却见琼肜早已等在那里,正来回不住徘徊。醒言一问,原来是她怕吵了自己睡眠,虽然先前已几次探头,又溜进帐内细看几回,却始终不敢惊动自己。听得这样,醒言在心里暗自将刚才的怨言收回,抓住琼肜小手,拖着她一溜烟往惊澜岛外海中点将台赶去。
出来后一看,此时天光确实不早,沿路晨光斜照的营帐中,早已静悄悄没多少人影。此时不仅醒言,便连琼肜也知迟到,路上便也没多少话语,只顾闷头朝海岛东边赶去。
只是,正当他俩急行,还没走出数十武,便忽觉前头有异。原来还算静谧的海岛林木中,忽然扑簌簌一阵鸟雀飞起;抬头一看,便已见得许多人从中奔出,黑压压乱成一片,转眼就来到他二人眼前!
此时朝阳正亮,霞光中那些人形像极其鲜明,醒言稍微一看,便知正是坤象、殷铁崖等玄灵妖族一众。等这些人冲得近些,他又见不少一直跟随自己征战的四渎将士也混杂其中,一个个喧喧嚷嚷地朝这边奔来。
“出了什么事?”
见得这样,醒言赶紧迎过去,大声跟那些人叫道:
“各位,出什么事了?莫非有何变故不成?”
听他相问,一向对他毕恭毕敬的将士这回却啥也没回答。转眼之间,这些人便奔到近前,还没等醒言反应过来,这许多人就齐齐伏身,眨眼的功夫竟在醒言、琼肜二人面前跪成一片!
“你们这是?”
忽见这样怪异情景,睡意未消的少年更是如堕九里云雾,只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梦里。
“到底怎么回事?”
自和他们相识,从来没见过这种情景,以至于虽然这么多人跪伏,毫无危险,醒言大脑中却转不过弯来,一时居然联想到是不是因为自己贪睡迟到,违了军纪,才导致眼前这样匪夷所思的异景。
正当四海堂主这样毫无逻辑地胡思乱想,忽见那位抢在最前跪拜于地的白虎老山灵坤象,略略直起了身子,仰着脸,银须飘飘,看着面前这位不知所措的妖主,颤颤巍巍、结结巴巴地说道:
“投、投……投降了!”
语不成声之时,这位喜怒不动于颜色的老山灵,虎目中竟然泪光点点,转眼满脸老泪纵横!
“唉呀!”
听见这话,又见此情景,醒言忽如五雷轰顶,也顾不得对前辈礼敬,蓦然间脱口吼道:
“坤象?到底发生何事?怎么就投降了?!”
一时不知状况,醒言正是惊怒交加!
“不、不是,是、不是……”
虽见醒言动气,但在前所未有的激动之下,老持沉重的老虎灵竟然一时失语,口中反复嗫嚅,就是不能成句。见得这样,血气方刚的少年更加气急败坏,刚要拔腿向这群人来处跑,猛然间却听得平地轰然一声,那些刚才不作声的跪伏精灵,这时也如梦初醒,突然不约而同地开口禀告:
“主公!是他们投降了!南海投降了,他们认输了,我们赢了!!”
这七嘴八舌猛可间一齐开口,竟似高楼倾颓,轰然之声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
“你们是说,南海投降了?”
醒言还有些迟疑。
“没错,他们投降了!!!”
南海投降……渴望已久的胜利,在这样毫无预料的情形下突然到来,也难怪醒言一时不敢相信。饶是听得这样斩钉截铁的报告,他还要转脸问问琼肜,得到这小妹妹的确认,才终于相信刚才并不是自己幻听!
似乎从未有这样的快乐,欣喜若狂的少年再也忍不住,突然间放声大笑,酣畅淋漓地直笑了半晌,才突入眼前跪倒的人群,一个个将他们扶起,一个个跟他们击掌相庆,正是欢天喜地,笑遏行云!
欢庆之时,醒言又跟他们问了详情,原来那南海投降的消息千真万确,由南海龙神大太子伯玉正式发布,遍宣四海,绝非诈降!
到了这时,刚才还静悄悄的海岛中突然如沸腾起来,此起彼伏的欢呼声犹如二月的春雷在海岛的上空滚动呼啸,此起彼伏。而醒言这片欢庆的人群,也越聚越多,不久之后那灵漪儿也急急跑来,和醒言握手相视而笑,所以激动的言辞郁烈的感情,都只在这笑靥如霞、相看俨然之间!
就这样跟众人欢庆许多时,醒言便离了人群,左牵龙女,右引女娃,向东迎着朝阳走过一段距离。当洲上茂密的林荫再也遮不住双眼,波涛涌荡的海波近在眼前,这三人便一齐驻足,在海岸礁岩之前柔静了动荡的欢乐的心神,抬头向那曰出之地静静地凝视。海远天遥,曰红如火;水霞流空,云若丽锦,此时眼前的世界,正是金彩绚烂,无比的鲜明。
“赢了……”
虽然表面依旧平静,豁达平和的少年心中却澎湃起万丈的心潮。苦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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