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器飞花银针,果然真是血影门的人。
“嗷呜……”花花一声嚎叫,冲上前,直接咬住了刺客的腿。
刺客啊的一声惨叫起来。
“表姐,我的头有些晕。”沈无双伸手揉了揉额角,想要自己保持清醒一些。
“花花,住嘴!”洛樱急速的拔下飞花银针,就看到伤口处发黑,她心神一痛,又抱住沈无双,对着刺客道,“解药呢,拿出来!”
“哈哈哈……想要解药,就立刻放了我!”刺客发出得逞之后洋洋得意的笑声,一边笑一边道,“否则,我就拉着这小毛孩子一起陪葬。”
“快把解药拿出来!”阿凉和十二双双一喝。
“如果不放了我,就算是杀了我,也没有解药!”
十二不再多话,直接上他的身搜,摸来摸去什么都没有找到,沈无双轻轻的“唉”了一声:“算了,表姐,不要解药了,痛一痛就忍过去了。”
洛樱急道:“这怎么能行?”
“没关系,表姐,我能撑过去的。”
刺客听到立刻又笑了起来:“臭小子,我看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已经毒发了,这样的毒你若能撑得过去,老子拿头给你当尿壶。”
“这是你说的啊!”沈无双的声音开始有些发虚颤抖,不过他人还是清醒的,皱皱眉,忽然抬起手腕放到嘴里,小牙用力一咬,狠狠咬出血来。
“无双,你这是做什么?”洛樱想要拿开他的手。
沈无双的牙还在死死咬着自己的手腕,不肯有丝毫的放松,洛樱想用强,又怕二次伤了他,正要点了他的穴位,他忽然松开了手,冲着洛樱嘻嘻一笑:“表姐,我没什么事了。”
洛樱惊怔的看着他,只见他露出的糯米牙上还沾着鲜红的血迹,一道月光透过窗户斜射进来,正巧打在他雪白的小脸上,映着唇边和牙齿上鲜红的血,再配上他漆黑发亮的瞳仁,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虽然还是很可爱的样子,却像个小鬼,暗夜中吸血的小鬼。
这时候,她才发现,原来沈无双和莲月教教主夜无心不仅长得像,就连某种神态也是一模一样的。
不仅她惊怔在那里,阿凉和十二也惊住了,刺客更是惊的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用力的将眼一闭,再一睁,竟然看到沈无双还好好的站在那里,没有什么毒发的迹象。
就在集体呆住的时候,沈无双又抬起手腕放到嘴里,吸溜了两下,又吸出了一些鲜血入口,然后忍住痛指着刺客道:“我没事了,你还不赶紧把你自己的头砍下来给我当尿壶。”
刺客吓得脸色巨变,呆若木鸡,像是看到了怪物一般,牙齿和舌头打了架,颤不成声:“怎……怎么回事?”
“笨蛋,我的血可解百毒啊!”沈无双眨巴着天真的眼睛,扬了扬血迹还未凝固的手腕,皱着眉头道,“就是痛了点,你不肯给我解药,我只能自己咬自己了。”
“什么?”
刺客根本无法相信这世上还有人的血能解百毒,简直见所未所,闻所未闻,他震惊的再也说不出来一个字。
“你长得贼眉鼠眼的,拿头给我当尿壶我都嫌丑。”沈无双十分嫌弃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又对洛樱伸手打了一个哈欠,“好困,表姐,我要睡觉去了。”
“无双,你的手。”
“不要紧,表姐,小伤而已,我可是男子汉哦,不怕的。”沈无双无所谓的摆摆手,好不容易今天下午楚媛儿这个狗皮膏药跟着她姐姐离开了,没人再来跟他抢被窝,才能睡上好觉,就被这些坏人给搅了美梦了,说着,他又招呼一声,“花花,走,跟我回去吧!”
“嗷呜……”
花花冲着洛樱叫了一声,然后乖乖跟着沈无双走了。
洛樱呆呆的看了他离开的小小背影,猛地一个惊醒,怪道上次无双能死而复生,一定跟他的血有关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无双的血为什么能解百毒?
正想着,阿凉问了一句:“姑娘,此人该如何处置?”
本来要扭送到京兆府,突然让他知道了连他们都不知道的秘密,自然不能让他泄露出去,否则沈无双就危险了。
洛樱收回思绪,转过头,冷冷的看了刺客一眼:“立刻杀了!”
刺客吓得面如死灰,还想要求情,喉间一疼,已被十二一剑封喉,鲜血喷溅而出,沿着剑锋一滴一滴滴落下来,刀锋带血,映着月色,闪出骇人的寒芒,刺客身子一软,倒在地上,死了。
“怎么了,怎么了?”
因为花花的几声狼嚎惊动了府里的人,裳儿,竹娟,小怜这才赶了过来,陆陆续续的洛熙平,洛熙光,周姨娘,洛沁……以及合府的人都惊动了。
本来裳儿是贴身服侍在洛樱身边,竹娟现在服侍无双,只是洛樱入宫几日,她们一个个担心的都没有睡好,所以今晚洛樱就打发她们几个一起去了厢房好好补觉,赶来时,刺客已经被杀了。
又一会儿,十一追捕成功,将另一个刺客抓了回来,洛熙平赶过来一问才明白,为什么好好就遭人打了,原来是洛樱在宫里得罪了曦夫人和郑嫔,八层是那两家人寻仇寻到了他这个父亲头上。
他虽觉得气愤,却也不可能将气撒到洛樱身上,好在刺客被抓住了,还是血影门的人,这下王家就快要完蛋了,他顿觉挨了一顿打的仇报了,心情一阵舒畅。
……
翌日一早,十一和十二就将刺客押送到了京兆府,而沈无双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和花花一起,吃过早饭,就兴奋的跑到府门口去等卫元极了。
一人一狼,一坐一蹲在门口的台阶上,眼巴巴的朝着东边的方向看着,忽然,听到一声马蹄声急,沈无双手掌一拍,因为震动了手腕上的伤,他一边笑,又一边痛苦的皱起小脸蛋,表情甚是好笑:“花花,一定是元极哥哥来了。”
“嗷呜,嗷呜……”
不仅元极爹爹来了,福九大爹爹也来了,我都闻到他们的味道了,哈哈……
转眼间,就看到两匹高头大马威风凛凛飞驰而来,在前面的正是卫元极,今日他一袭紫衣如烟如雾,璀璨生姿,惊艳之中又透着一种张扬霸气,侵略性十足的矜贵气度。
“元极哥哥……”
“嗷呜……嗷呜……”
元极爹爹,福九大爹爹……
一人一狼撒欢似的迎了过去,卫元极和福九从马上跳了下来,二人一起张开了手,沈无双和花花一起扑了过来。
卫元极抱起了沈无双,眼睛里带着满满的欢喜和宠溺之色:“无双,想我没?”
“想,我想死元极哥哥啦。”
沈无双激动的将小嘴印到卫元极的脸上,亲了一下。
卫元极也高兴的亲了他的脸颊一口:“我也想你。”说完,又回头看向滚到福九怀里的花花道,“喂,你个没良心的逆子,只记得福九,不记得你爹啦?”
“嗷呜……嗷呜……”花花转过头冲着卫元极欢喜的叫了两声。
记得,记得。
福九是我大爹爹,你是二爹,自然要先跟大爹爹亲热,长幼有序嘛,嘻嘻……
卫元极看着花花,声音一哑:“想不到这些日子没见,我儿子长这么大了。”说完,又看向沈无双,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喜欢和宠爱,“还有你无双,你也长大了。”
“可是元极哥哥你好像瘦了。”沈无双眨巴着眼睛看着他,伸出肥肥嫩嫩的手指头从他的眉毛描画到颊边,“瞧,你的脸瘦的都凹下去了,不过,元极哥哥还是这个世上最最好看最最厉害的哥哥。”
卫元极得意的飞扬起俊逸无双的眉毛:“当然了,小爷我可是天下第一帅。”说着,眼里带了一丝期望,朝着门口望了望,除了守门的侍卫,空无一人,看来洛樱这个没良心的臭丫头一点也不在意他的到来,都不如无双和花花,哼!
“元极哥哥是天下第一帅,那无双就是天下第二帅,嘿嘿……”说完,伸手一撩,撩起额前一缕碎发,做出一副帅帅的样子。
忽然,卫元极看到了他雪白圆润的手腕上有一排深深的带血的齿印,他脸色一变,轻轻握住他的小手道:“谁咬的,是不是那个该死的楚媛儿?”
虽然他一直被关押在牢中,却也知道楚盈和楚媛儿就住在洛府,除了楚媛儿那个人嚣张跋扈的小丫头,也没人敢咬他的无双,况且这齿印一看就是小孩子咬的。
沈无双立马摇摇头:“不是的,是我自己咬的。”
“你疯啦,为什么要自己咬自己?”
沈无双正要解释,就看到一抹素白而窈窕的身影从门内走了出来,他立刻就停住了解释,捂起小嘴儿窃窃一笑:“元极哥哥,你看谁来了?”
卫元极转眸一看,就看到洛樱从淡淡光影里走了过来,晨光暖暖,穿透云层照在她的脸上,身上,蒙着一层明媚而温暖的光。
“卫元极,你来啦!”她冲着他微微一笑。
这一笑,融着阳光的暖,灿烂生花。
卫元极心神一动,只感觉眼前一阵恍惚,以为自己是在梦中,唯有在梦中,他才能看到她如此温柔,如此澄净,如此美好的笑。
没有矛盾,没有痛苦,没有对立,她只是她,他也只是他。
他的心在这一刻仿佛也开出了一朵花,温暖而美丽的花。
如果她能一直对他这样微笑该有多好。
他只怕花期太短,转眼之间就凋谢了。
忽然,他感觉到眼睛里涌起了一种灼烫的液体,视线开始变得有些模糊,他只能透过眼睛里蒙上的这层雾气看着她。
雾气蒙蒙中的她,虽然模糊了一些,却更暖了。
他仰起头,将眼泪倒逼了回去,他才不要在她面前露出一副脆弱无助的可怜样子,搞的他倒成了个爱哭的娘们。
可是迟了,眼泪还是从眼角流淌出来,他抬起手,指尖略过眼角,微不可察的拭去了那一滴泪。
然后,他低下了头,双目凝视着她,唇角上扬,溢出一个笑:“阿樱……”